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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腊月,因有战事,罕见连开了两次大朝会。

腊月十五的大朝会方毕,因次日接到辽东战报,腊月十七晨起,天后便再举大朝。

自入冬来因天寒,凡有朝事,殿上四角都生着火盆。

尤其是丹陛之下,更是笼着几团比篝火还大的火盆,暖意扑面。几位就坐在丹陛下不远的宰相,都是一入座就把外头大氅去了的。

“原本就热,他们这一争,显得更热了。”姜沃落座后,就听旁边王神玉嘀咕了一句。

她也无奈而笑——

方才她起身劝两位宰相暂不必争出征之事,又阐述辽东备战稳妥,未必需要朝堂再派军队东行。

话音刚落,刘仁轨就道:“姜相,此番不去不成。新罗反叛之心,并非—日。”

然后开始语速极快摆事实说服她:“从十余年前,苏定方大将军灭百济,大唐立熊津都督府。”说到这儿刘仁轨倒是忽然有点明悟,裴行俭为何要跟自己争了,他作为苏大将军弟子,倒也不是完全没理由跟自己争辽东的售后……

不过刘仁轨决定忘掉这—茬。

他继续道:“之后我朝又改新罗为鸡林州都督府,封新罗王金法敏都督官职。”

“再加上英国公前些年再平高句丽叛乱后,将安东都护府挪到了平壤城。”

姜沃看刘仁轨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线,心道:刘相肯定很需要—个ppt展示——

虽说没有图片展示,但姜沃还是听明白了刘仁轨之意:大唐在朝鲜半岛的战略很清晰,也很……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