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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把医书交给一个,视男女疾病一样痛的大夫。

是啊,本来就是一样的人,得了病都一样的痛苦。

果然,孙思邈见眼前穿着官服的姑娘眉眼有些低落了,不复刚才的皎如星辰。

不过,很快她又抬起了头。

作为一个曾经的久病之人,姜沃其实是很理解大夫们的。

这是一份很辛苦的职业。

她也一贯不喜把大夫、老师、警察等职业特殊‘圣人’化,动辄谈奉献不谈收获。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医者还是职业,就职就是要谋生的。专门学习《妇人方》,只怕很难谋生。

而不被生计所困的来学医的人,追求的大半是医道本身,或是名声,给妇人看病,一来很难成名,二来……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恶意眼光打量和揣测——你一个大男人,专门去学给妇人看病,是什么心思?

没有利益,反而可能有损害,这些男大夫自然不肯专学‘妇人方’,只怕孙思邈要求他们都得背下来,他们也只是听话背下来而已。

所以,只能是女医。

姜沃抬起了头:“先生也是愿意收女医的吧。”

孙思邈温和笑道:“有教无类,为何不收?”他这些年没收过正式的女学生,也是因为四地云游,又带着好几个男弟子,再不可能有女子跟着他到处跑,与这些男人同居同处。

但每一地,愿意学些医道的女子、或是来求教的医婆,孙思邈也都会尽力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