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某专门擅长教选手在热身时故意撞人劣迹斑斑俱乐部资深教练:“……”

耽搁的这一会儿,少年组那边高益民的奖也领完了,背着冰鞋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大,大师兄。”

那块金牌在高益民脖子上晃晃悠悠。

某各种营销各种通稿一块金牌也没拿到俱乐部资深教练:“…………”

高益民乐得不行,蹦着高给大师兄汇报:“我分够了,谢谢大师兄!我想给余老师打电话!我分够了!”

比完这一场,高益民总算攒够换高级培育舱的积分了,等回去就能跟俱乐部兑换这么说也不准确。

其实俱乐部那边,余老师一交申请,就立刻把高级培育舱给他换了。不够的积分暂时赊着,他现在是急着把债还上。

红毛小公鸡脸上终于多了点货真价实的高兴模样,照高益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又往他肩膀上用力捶了一拳。

高益民低着头,蹲在旁边帮大师兄拎冰鞋包,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攥紧金牌憨憨咧着嘴笑。

余老师不在,他其实还是有点儿紧张……但大师兄一直带着他比赛,他每次蹦3A的时候,在人群里看见大师兄的红毛就不害怕了。

以后就算他自己出来比赛也不害怕了。

接下来就是努力比赛、努力挣钱,供小妹学芭蕾,再让爸妈也换上高级睡眠舱,把身上的病治一治……不着急,都记上,一点一点来,一样一样来。

一样一样来,余老师说了不能急。

余老师说,路是人走出来的。

余老师还说,他现在能给自己挣来睡眠舱,将来就绝对能带着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采访一个赚着俩,记者眼睛一亮,过来采访高益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高益民的金牌太多,已经接受过几次采访,还是有点不自在,往大师兄身边缩了缩,就知道低头嘿嘿笑。

红毛小公鸡刚换完一只冰鞋,蹦起来照他屁股“阿哒”就是一脚,接过话筒抛给高益民:“问你呢,说话。”

高益民还在惦记他那点终于还完的积分,双手捧着话筒乐晕了,难得的挺了挺胸:“叫,叫我爸妈带小妹来,给大伙积酸菜灌血肠炖杀猪菜!”

红毛小公鸡:“……”

记者:“……”

“我还完债了!”高益民攥紧了拳头,“是,是队里大伙给我让的比赛他们把比赛都让给我了!其实他们来肯定比我强!”

攥着降压药探脑袋听情报、眼前嗡地一黑的一干教练:“…………”

“这回我就不欠债了,将来就想多比赛多挣钱。”高益民掰着指头特别高兴,一转眼展望到二十年后,“等比不动了就退役,退,退役了就去给余老师当助教……”

记者提醒他:“二十年后余老师也退休了吧?”

“啊!”高益民脸色一变,他才想起来这茬,“那,那我就去给我大哥当陪练,大哥比我小,那时候肯定还在比赛呢。”

记者已经完全记住他们大哥是谁了,咳了一声绷住没笑,顺势和气地往边上一步,挡住了要问“以伯格黑德的财力,为什么不直接向贫困队员赠送培育舱”的友台坏记者,把话筒不小心怼在了对方脸上。

余教练说得对,不该用这种问题来打扰这些孩子明明余教练早就跟他们这些记者再三强调过了,就是有人还要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这是高益民第一次尝到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的滋味儿。

不是所有人都足够幸运,能在关键的成长期,建立起“努力就会有结果”的认知。

这是最重要的时期习得性无助是被习得的。只有在少年最脆最易折、却又最百折不挠的那几年里,得到“努力不是无用功”的坚实反馈,才不会在日后折了锐气。

有许多人,一生都被命运颠沛裹挟,一生都被磋磨。每个人长大的路都不同,不是所有人在这条路上,都能获得足够支撑一生的动力。

记者摘下话筒套,把已经扯到没边的话题拉回来:“项选手呢?”

“以后有什么打算。”记者生怕红毛小公鸡的思路被带偏,又补了一句,“还打算比青年组吗?很多人说你完全可以升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