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钱的人。”穆瑜手里的笔抵着下颌,闻言向另一沓名单一指,“朋友在那边。”

系统:“……”

穆瑜叹了口气,撤掉了眼前这张思维导图。

每次被抓进最终考核,分配到的原主身份都不同,只要保持低调,其实不必太过担心被旧识认出来。

……但也必须足够谨慎,避免极细微的那一丝可能。

这种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再有人追着他还钱了。

“谈不上改变命运。”穆瑜说,“太晚了。”

已经到了综艺的档口,该发生的都已发生。

再要强行插手,硬去改变什么,太艰难也太痛苦了。

燕隼过去的经历没有被改变,童年的扭曲和少年的绝望没有被改变,十四岁那场死亡没有被改变。

在这个时候,要求燕隼放下仇恨割舍过往,强行修正早已千疮百孔的命运,硬打出一个HappyEnding……穆瑜做不出这种事。

穆瑜只是想给燕隼找个能陪他聊聊天的人。

一个能在他强退以后,能抹去余牧留下的痕迹,至少能让燕隼不那么痛苦的,新的老师。

燕隼的生命里,父母是彻底缺位的,“老师”的位置就变得更为重要和特殊。

重要到十四岁的燕隼,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从燕家偷跑出去见的人是余牧。

重要到直到余牧死后,燕逐末才彻底失控,不再做一个“好孩子”。

……

三天时间一晃即过。

穆瑜按照约定时间,驱车前往综艺录制现场。

一路上,系统拉着他,演练了至少三十六种撞完人就强退的情景模拟。

系统相当负责:“要是开自动驾驶,就不能算宿主全责了。”

不算全责,穆瑜的两个亿就赔不出去。即使成功强退,也还是会因为存款超限,再被当作精英任务者抓回来。

系统花了三天时间,做了相当完整的计划。正滔滔不绝给穆瑜汇报着假设燕逐末驾驶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滑板车要采取的不同方案,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宿主……您的车呢?”

“停在外面了。”穆瑜说,“这里不让开车进来。”

系统:“?”

穆瑜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引导,进入一间科技感十足的房间,躺进睡眠舱。

他和工作人员简单聊了几句,闭上眼收敛心神,和系统交流:“他们说,余牧的人设是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吃了上顿没下顿。”

系统还有印象:“……对,资料上显示是这样的。”

只不过,穆瑜自己实在太有钱了,这种由内而外的“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花完”的气质,直接淹没了余牧原本的人设,系统也就忘了说。

系统有点紧张:“宿主,有问题吗?”

穆瑜说:“有一点。”

他翻了翻资料:“这上面说,参加十年后那档综艺时,余牧已经东山再起,日子过得不错了。”

“资料……出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