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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张瑾心中甚是羞怒。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打从这个颜青棠瞧见自己第一次起,她就瞧不起自己,总是这么漫不经心,又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总是一口一个张瑾,他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张瑾了,是吴家的姑爷,吴锦兰的丈夫,吴家真实的掌权人。

可每次与她对话,她的神情、她的语气,总让他恍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儿子众多一条裤子几个人穿的破落户。

可羞恼的同时,张瑾也松了口气。

颜青棠这个人一向护短,若吴锦兰真对她说了什么,她绝对会报仇不嫌晚当场把自己大卸八块,绝不会用如此隐忍的口气警告自己。

兰儿终究是心软的,总要顾念着孩子。

至于颜家……

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也许很快就没有颜家了。

上了船,颜青棠方露出唏嘘之色。

她在想吴家的事。

忽地,她眼角余光扫到窗外站着个人。

其实之前在吴家跟兰姐姐说话时,她就看到窗外有个黑色的衣角,那想来方才她和兰姐姐说的话,都被这个景听见了。

“唏嘘什么?”

颜青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来到窗前站定,像他一样看着外面的江面。

“只叹人心难测。”

所以,这就是她宁愿随便找个男人借子,也不愿成亲找个良人的缘故?

人心难测,无法掌控。

既然无法掌控,那就不要,省时省力。

“你何时回苏州?”

这船走的是回盛泽的水路。

“急着回苏州做甚?”她漫不经心道。

隐约中,有一声低笑,颜青棠没有听见,但瞒不过景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