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吧!

若是彭双心思在他身上,一定要大大的受惊,颇多感慨,现在只被他的话吸引了去,说:“张小公子,你跟我们说说,就那位沈寂公子,品性如何?可有哪里不对?”

张九郎只当他怀疑沈寂救他别有用心,一心维护他,着急解释道:“彭叔,切不可怀疑寂哥哥是故意接近我别有所图!他是端方君子,品性高洁,虚怀若谷,医者仁心,仁者爱人……”张小公子从前轻易不夸人,吝啬的跟守财奴似的,现下这般,彭双大感意外,心里也很高兴。他一路打听过来,听得最多的大概就是沈寂此人胆小怯懦,不惹人注目。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但只要同他有深入接触的,又会对他赞不绝口。譬如在怀安受过他照顾的贫苦老农、乞丐,又譬如麓山书院他的授业恩师王先生。

“彭叔,你有没有觉得沈寂哥哥很像谢伯伯?”张九郎突然道。

彭义武也在旁听话,闻言“啊”了一声,彭双老练沉稳,压下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显,瞪了彭义武一眼。

张九郎不高兴彭双这般反应,兴冲冲去看彭义武,“你也这样觉得对吧?我从第一眼见到寂哥哥觉得他亲切值得信赖,就是因为他太像谢伯伯啦!我指得像可不光是他长的像,就是他的那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待人接物,说话的态度,都特别特别的像。”

“我家主公乃雍州世家谢门一族的族长,百年沉淀,岂是区区一个乡野……竖子能够攀扯的!”彭双故意板了脸,语气不善,说到“竖子”的时候还一阵心虚,“张小公子,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故意引着你说这么些话?我看那沈寂除了容貌有一两分相似,别处我是一点都没发现哪里相像了!”

张九郎正在兴头上,他很少这么夸人,一下子被泼了满头满脸的冷水,当即勃然大怒,故态复萌,指着彭双的鼻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我沈寂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早就暴尸荒野了,他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是我张灿这辈子认下的亲哥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室内所有人都看着他,目光灼灼。这些人都是荣国公府的人,公主亲卫。

他们就这么看着他,并不因统领被骂而怒目相视,就连彭双似乎……也并未被激怒。

张九郎虽被骄纵,却不是酒囊饭袋,相反,他脑子转的很快,眼睛眨了眨,“不是吧,你们不会以为我是被谁蒙骗,故意引导你们怀疑寂哥哥的身世,攀扯谢伯伯和大长公主吧?没有没有!沈寂哥哥有名有姓有出身,他是岷州怀安人氏,今岁当地的院试解元,他父母也是当地有些头脸的人物,不过很不幸,过世的早。但他沈家也是当地世家,绝不是那种连出身都不可考的乡野小民。有供奉祖宗的祠堂,有谱系详细的族谱。”说完这些张九郎翻了个白眼,“我爹说的对,人就是这样,缺什么越对什么敏感多疑。我张九郎今次多谢诸位替我向家里报平安,不过沈寂哥既然是我张家的恩人,我张家自会酬谢,烦请诸位就不要将我寂哥哥的事告诉大长公主了。不然,不定被怎样想呢!”他从鼻孔里哼了声,一下子就没了谈性。

众人听得心里不得劲,却不敢多言,彭双却隐有喜色,面上越发深沉,说:“小公子,敢问你们是如何遇到那位周姓妇人?”

张九郎:“谁?”他不看彭双,只看向彭义武。

彭义武便将周秀如的形容相貌描述了一番。

张九郎长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她又怎么了?”

彭义武郑重道:“请公子万望告知,原原本本,此事干系重大。”

张九郎被唬住,又十分不确信,“她什么身份?”见没人回答自己,只得先将周秀如被搭救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原本的复述了遍,临了,兴冲冲道:“快告诉我,她什么身份?难不成随手搭救还能救出个故旧亲朋?”

彭双:“没有什么身份,一故旧熟人尔。”

张九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快道:“彭统领,你糊弄鬼呢?你这样有意思?但凡你问我的,我都知无不言,轮到我问你了,你又三缄其口!彭双,你别欺负人!”

沈寂刚好过来,正听到张九郎发火,虽不明所以,仍匆匆进屋,进门后,低低叫了一声“九郎”,又朝彭双等人恭敬行了一礼。

九郎听话闭嘴,双眼仍忍不住喷火,怒目而视。

彭双暗暗纳罕,感叹骄纵无理,无人能够管束的张家九郎也有听人话的时候,又悄悄打量谦和有礼,处处肖似自家主子的沈寂,心中越发满意,也越发谨慎。

第18章 到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