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随愣了愣,右手掌下意识掩住扎针的左手,不着力地轻轻盖在上面,遮住席舟的视线。

这都是第几遍问他疼不疼了,疼不疼有什么打紧的,再疼的事儿疼过就过去了,问也没用,又哪里需要特别在意。

温随正要说:不疼。

可席舟叹了口气,“我看护士挑了好几次,肯定疼的。”他端起桌上半碗粥,“你是不怕疼,要让叔叔阿姨知道,会替你心疼。”

温随:“……”那句不疼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席舟又往粥碗加了点菜,将筷子换成勺子,“还吃吗?”

见温随没说话,席舟只好先将粥放下,“要实在没胃口就算了,明天再……”

“你喂我吧,”温随忽然道。

末了似乎觉得过于尴尬,又轻声补充一句,“谢谢。”

被人喂饭的体验并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又或者因为喂他的是席舟,如果说温随最擅长的是冷场,那席舟就恰恰相反,总有那种于无形中春风化雨的能力。

“我送外公回去的时候他还很担心你,刚刚我没到就打电话来问。”席舟自然地舀起一勺粥,再更加自然地喂到温随唇边,同时随意地讲一些不需要回应的话。

“我外公这个人念旧,你其实应该没怎么见过他,可能也就是小时候那几面,他都是从你爷爷的相册里看到你的。”

相册?会是温从简找过的那本吗?

温随含下一口粥,嚼着里面的小青菜,不知不觉就从席舟的话里产生了更多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