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就在这间病房对面,温随听到席舟跟护士说,让帮忙留意自己。

席舟应该去陪他外公了。

病房里现在只剩下温随自己,他抬头看向输液袋,无色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顺细管一路从手背流入全身,确实挺凉的。

不过这种凉意恰好能让他不至于头脑昏沉,回忆方才听到的梁舒的哭声,还有温从简一反常态的大发雷霆,温随从口袋里摸到手机,举起来点开常用联系人。

他的列表里只有两行:爸爸,妈妈。

温随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手指却迟迟没落下,最后将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

后脑勺的沉重感在黑暗里愈发清晰,额头伤处像只小蛇四处游窜,又胀又麻,温随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不知过了多久,才在隐约的推门声里睁开眼睛。

见到进来的人时,他还有些恍惚。

走廊比病房里亮些,那人高大的身影倚门而入,同时也拨开半室光亮,这情景太不真实,连带那个人也是。

“刚刚睡着了吗?我吵醒你了?”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床边停下,青年微俯身,似乎细细观察他片刻,才压低嗓音轻声问,“小随,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疼?”

是席舟……他不是走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迷糊的声音,温随才惊觉自己竟将心里话问出口。

席舟先将两个提袋放在桌上,再过去关窗户,“我本来就是要留下陪你的,怎么会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