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是何必。
地上尘土和着血渍,脏了他一身洁净的衣裳。
李宴捏起一块酥点吃。
擦了擦嘴上露出的痕迹,一口咽下去,才同他说话。
他像是僵硬的厉害。
她道:“做什么这样意外,牢里总要受些刑的。”
没什么用。
崔廷衍面上已经不能用她所感知的词来叙述。
她竟然,从他眼里瞧出了很多很多情绪。
有沉重的痛惜,有怜爱,有心疼,还有,罪责。
罪责?
在责谁。
崔廷衍呼吸停了数瞬,从瞧见她一身的伤痕开始。
到现下坐到了她身边。
崔廷衍一双深邃的潭水静眸,痕迹涌动,情绪外露,难以掩溢。
眸色比深色不见底的潭水深得多,眸里的悯色直冲心灵。
原来也不是不会表达,至少这一刻,李宴看懂了他面上的情绪。
“手伸来。”他沉声道话。
李宴便将那只空出来的手伸去。
下一瞬,心里吸了一口凉气。
疼的。
崔廷衍掀开了她的衣袖,想看她手臂上的伤痕。
只是这手伤后没上药,伤疤沾着布衣,连在一处,这般撕扯开,哪怕他动作再轻,也还是有些疼的。
其实这疼倒也好忍受,不知为何,看见崔廷衍这般,她故意加大了声音,想逗弄他番。
“嘶——好疼啊,沾着血肉了,你轻些。”
崔廷衍已经很轻了,缓缓向上掀开她的衣袖一角。
李宴又想逗弄他:“可不能再掀了,姑娘家最重名节,往上多一寸,再叫你看见,这份名声你可担得起,岂不是还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