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什么?”

笔墨未干,来不及收,李朝憨憨发笑:“我作的画。”

李宴让书童将那画拿起来给她看。

“夫子授课,有功夫在这里作画,当真是爱极了作画么,我倒要瞧瞧你的画艺是精湛到了几何?”

拿起那画一看。

头都有些黑。

“这是什么,春风杨柳图,学了几年画,焉能画成这样,李朝,我用脚画出来的杨柳枝都比你像形,就这么点笔墨在肚,上课你还不好好听讲?”

李朝睁着两只葡萄一般带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似是被她这话说到了伤处,从鼻尖开始,面上逐一泛起红。

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含着少见的怒意,一低头,他连声都弱了,闷闷的。

“听课就是了,大姐姐别骂了。”

他这般,李宴还真不忍心再骂,恐再骂一句,他连眼泪都能流出来。

这大娘子泼辣的性子,怎么养出了这般娇软的儿子,李宴自是想不明白,将画交还给了书童,继而走到李淑李矜身侧。

望了眼右侧的李淑。

“你怎么也不认真听课。”

李淑用手背按着下巴的汗意,左右拭了试:“往常这个时候,我还在午睡,习性一时没调整过来,下午日头大,风吹得躁,直叫人犯困,再过半个时辰,兴许就……好了。”

李宴心性不平,又望了眼左侧精神饱满的李矜。

她睡了一觉醒,两只眼睛比谁都有精神。

眼巴巴地和她对视,面上有陪笑的意思,古灵精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