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来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晨时的江边,带着江水寒气,阿朱冷得直打哆嗦,抱紧双臂,嘴里耐不住骂。

“我就说大娘子是故意为难你,说好了卯时初,这都什么时辰了,害姑娘在这里白等这么久,几艘船都来了,也不见大娘子乘的船到,指不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真被阿朱两句话说准了。

府里的二公子李朝乘着马车这时才晃来,他到时,还惊讶:“阿姐,怎的你们寅时就出门了,母亲不是说卯时末才到吗,出门了,也不叫我。”

阿朱可气死了:“姑娘,你看!我就说,是大娘子存心刁难你。”

李宴瞥了她一眼:“二公子面前,你说话也好如此放肆。”

阿朱瞪了李朝一眼,站到李宴右侧不说话了。

李朝被瞪得发懵,和李宴赔笑,笑得憨厚。

在渡口又等了片刻时辰,一望无际的江面,不见船来,身后左右的渡口,少说也聚集了些人,李宴估摸着,这船怕是晚点了。

见李朝搓着手发抖,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到他肩上:“还要些时辰,天还未大亮,你去马车里睡会儿,船靠岸了,我叫丫头唤你。”

李朝双手拢紧身上披风,一句话也没说,就被长姐的眼神压倒,忙应:“好,阿姐记得唤我。”

初春的季节,空气里本就裹着一丝寒,江面生风,吹得李宴一身天黛色衣裳四散飘开,头上束带也飘到一尺外,在空中飞扬。

她打眼看着,江面水光相接处,迎来两艘船。

一辆金碧辉煌的,一辆行就客船。

寻常人没得这个好眼力,管事一行人也都等的不耐烦。

江面七八个渡口,总还有公船客船之分,来往的小贩挑着瓜果担子站在渡口边,等着上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