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杭眉头紧皱:“这里的春月,应该是农历二月,二月为仲春,《白虎通疏证》中有记载,岁再祭何,春求谷之义也,是以仲春之月择元日,命人社。”

苏鸿燕茫然:“然后呢?这不就一个别称吗?”

旁边的黄专家也猛然意识到了:“《援神契》中也提到,仲春获禾,报社祭稷,社为掌管土地之神,稷为古代食用之粟,用以帝王祭祀五谷之神。”

苏玉杭和黄专家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个落款,把二月唤做春月,春月,便是祭祀之意,那就有一种可能——

苏玉杭眸中泛起沉痛:“大明正统二年春月十七日恭造……所以这是奉旨烧制,用于春月祭祀的瓷器?”

如果是祭祀所用的器具,又是奉旨烧造,所以敢在瓷器上落款,那仿佛就能说得过去了。

黄专家也迷茫起来:“如果这真是一件仿造,大费周折,不至于仿这么一件露怯的,况且这落款的用辞如此讲究……”

显然能落出这个款的,并不是对历史文化一窍不通的门外汉。

一个对明朝礼制精通的人,特意落了一个三代空白期的款?

苏玉杭猛地惊醒过来:“那个宋老三,就是琉璃厂圈内的,如果拿不准,他不会伸这个手!”

黄专家眯起眼:“可三代空白期,哪来的瓷器,还是这么一件……”

他依然沉迷于三代空白期的窠臼中,不过苏玉杭已是悔恨交加,他忙对自己女儿道:“你那个朋友住哪儿,人呢?我们赶紧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