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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留着个泥潭在身边?”尉迟兰比划了一下从新京到阿达鲁的距离,着实不算远。

在大梁的标准地图上,可以很明显看到新京和阿达鲁位处同一个海峡的两头。新京在东南,阿达鲁在西北。

东西向的海峡非常狭长,但是再怎么狭长也是海峡,最窄的地方也得和楚江差不多宽阔。

新京是在被命名为梁州海峡的咽喉处,哪怕是一点都不懂军事的人也知道,这是一个军事要冲。过往船只说好听叫补给、贸易、转运,说白了就是得交过路费。单纯靠这笔费用,就能让新京无比富裕。

更何况新京可不是无根浮萍,梁州海峡南北两岸全都是大梁的领土。确实没占全,但可以理解为地方太差不想要。

阿达鲁就不一样了。它说是在海峡上,实际已经在喇叭口很西北的位置。港口条件比较一般,容易受到台风的袭击,面前有一块狭小的平原,但是生产出的粮食还不够本地消耗。

历史经验可以告诉人们,当一个地方不能确保自身的粮食安全,那么这个地方的社会是很脆弱的。

阿达鲁的脆,是从里到外都脆。

当然,这是站在他作为一个强大帝国的太子的角度。在周边的一些城邦国家和大小领主来看,阿达鲁人口众多,商贸频繁,拥有高大的城墙和强大的武力。

宋萱占下的以新京为都城的大片区域之后,就专心发展,对更西方的探索有限。

西方大部分地区,能够接触到关于大梁的文明,就来自于阿达鲁。

在吟游诗人的歌声中,阿达鲁被描述成一个近似神明居住的地方。

那里的人们每天都穿着柔软光亮的衣物,衣物上有精致的花纹,能够变成动物和鲜花(刺绣)。

他们用着洁白光亮的餐具(瓷器),住着用宝石(玻璃)盖起来的屋子,吃着雪白的糖和盐……

竺年用手指比划暂时探明的陆地边线,指着更西面的位置:“咱们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是把地方占下来都是要安居乐业的。像阿达鲁和更西边一点的地方,他们……可以理解为有据点的强盗。”

“只管自己的生活奢靡,不去管百姓的死活。”在如今属于大梁的这片领土上,其实同样还有类似现象的存在,只是现在已经吃相不那么难看,越来越多的大梁人,已经能够过得像个人样。尉迟兰顺口接完,揣测,“奴隶?”

“是。除了贵族,几乎就都是奴隶,平民的存在很少。他们那些贵族过得也不咋样。你看很多生活在新京的外国人,很多都是所谓的贵族,国王、王子都有好几个。我小爷爷就是这边一个国家的国王。他把国王给他弟弟,自己入赘到了我们家,连姓都跟我奶奶姓。”

竺年说的小爷爷,就是宋华。

一个人的涵养气度是需要后天来慢慢培养的。

同时,一个人的出身是刻在骨子里的。

像竺年,哪怕当了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权贵,骨子里还是个商人,会下意识计较利弊得失,手段不够狠辣,采用的方式方法在宋萱竺瀚等人看来,甚至有些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