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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个小子!也不想想是谁教你的杀鱼的手艺,就不能对我说两句好听的?”竺年伸指头比划了一下宴瑞,“你瞧瞧这个你比岁数大的,还叫我一声哥呢。”

鱼摊老板油盐不进:“您要是把我摊上的鱼全给买了,别说是哥,让我叫您一声爷都行!什么好听话都说!”

竺年还真就把鱼摊给包圆了:“老规矩,给我送家里去,让管事给你结钱,再多拿两块蒸糕。”

“好勒!”鱼摊老板快活地答应下来,甜滋滋地叫,“年哥,您自去逛着,我立马给您送去,保管每条都活蹦乱跳的。”

“去去去!”竺年回头本想对宴瑞闲聊两句,结果看到他一脸若有所思,撇了撇嘴,“你们这群小家伙可真是太讨厌啦。”

宴瑞笑眯眯地对他拱手:“这不是多亏了年哥指点嘛。”

过了一会儿,尉迟兰见竺年一个人回来:“怎么出去两个人,回来就你一个?把小孩儿扔了?小鱼老板送了许多鱼来,你打算怎么做?要自己做两条吗?”

竺年气咻咻地摆手:“让他们随便做。宴三在集市那儿蹲着,舍不得回来呢。”

尉迟兰一听就明白了:“他们就算明白了,也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去做。一个坪阳县他们愿意,换做一州一府又愿不愿意?猪灾愿意,虎灾愿不愿意,旱灾、水灾又愿不愿意?”他也顾不上还在外面,就把竺年拉过来抱了抱,“不是谁都像咱们家糕儿一样,既明白,又愿意去做的。”

很多官员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能做官的,真正的蠢货很少。

哪怕出生显贵,身上带着品级不低的官职,真有什么拎不清的,也只是给个虚衔,让他们领个俸禄,有个体面的头衔。真让他们去治理地方的,在正常的朝廷中是比较少见的。

真正实际在做事的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心里面门清?

冬日里人体的温度很让人留恋。竺年顺势就窝在他怀里:“为什么不愿意呢?”

“嫌麻烦。”尉迟兰说得很直白,“和人斗麻烦,做事情也麻烦。什么都不做,就能够熬资历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百姓的死活和自己的官位有什么关系?资历到了,有关系才能往上升迁;政绩再怎么好看,也得上峰给上报才行。”

“我们南地倒不这样,不过也有可以完善的地方。”竺年琢磨了一下。不过官职系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还需要与时俱进,不是他这么简单琢磨就能琢磨明白的。

宴瑞其实没比竺年晚多久回来,毕竟他不想走,人家可还得收摊呢。

虽说现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间,可不是人人家里都舍得点灯做事的。如鱼摊老板那样的,回去还得修补渔网,准备饵料,再去收网收笼子,还轮不到做家务呢。

他颇有一些兴致被打断的不开心,还想和竺年说两句,刚进门就见两人抱在了一起难分难舍。

行,就欺负他还没成亲是吧?

等着!他下个月……下下个月就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