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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条线,单纯用来做情报工作,未免有些浪费。

竺瀚还是对和尚不喜,提醒竺年:“小心尾大不掉。”

竺年指着自己的作业:“他们又不是真和尚,没那么六根清净。只要事情办得好,今后给他们在南地安排个富家翁的身份,又有何难?”

骗子所求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富贵喜乐。

他们是想将来被人叫骗子,或者是当个孤家寡人的和尚,还是当个舒舒服服的富家翁,家中妻儿环绕,出门被叫一声某某善人某某员外?

这都不是什么选择题。

万一真有个把人思想境界足够高,顿悟了就想出家当和尚。那他只要一心做善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突然想到:“今后咱们可以每年搞个评选,年度十大善人之类的。当选的善人,朝廷每月发放相应的补贴,可以入庙,享朝廷供奉。他们的事迹编纂成册,每年都由朝廷刊印成册;他们的家人可以减免税赋徭役;鼓励民众向善。到时候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都只是一种普通的职业,和他们的善举没有任何关系。”

火炕的温度不高,但一直烧着加上冬天的关系,室内本来就干燥。他说了一通,觉得嗓子干,从坐着的最里侧站起来往外走,叫门外的亲卫去给自己泡一壶野菊花茶,然后就干脆站着活动一下腿脚,“我这会儿要是在南地就好了,正好新的一年开始,可以搞起来。”

他在南王府有一个非常成熟的管理团队。

亲卫们泡茶的速度非常快,他也不用亲卫送,直接自己端着茶盘坐回到炕上,重新从炕柜里拿了一些纸,把刚才评选善人的事情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写到纸上,等着晾干的时候又顺手写了三个信封:“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竺瀚见他又原样照抄了两遍:“这都是给谁?”

“这个给田老,这个给高祖奶奶,这个给阿钧。”

竺年口中的田老,名叫田杰,是辅佐了三代南王的老臣,是南王府的相国,完完全全的国之柱石。

竺年的许多政策政令,都是在田杰的辅佐下完善并实施的。

盛元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和能力,确实也有需要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你把这个给阿钧干嘛?”十来岁的小姑娘,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竺年把他老爹推开,心想:我管教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

竺瀚被儿子看得不由得心虚,下意识检讨自己在子女成长中的缺位,看着儿子继续抄信,不敢再吱声。

尉迟兰垂下放在炕桌下的手在微微颤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竺瀚和罗英面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