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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再度叩在了地上,响声进了楼道,变得轻而短,一下一下,由下及上,又远去,直至在三楼消失。

池生眨了下眼,外头的路灯下空荡荡,只有一缕仿佛亘古不变般的橙黄光晕。

光晕的边缘晕染模糊,仿佛被轻声呵气吹散的梦,余韵未绝。

池生躺回床上,她猜到了,她就是邻里们私下里议论的那个“做小姐的”女人。

池生望着天花板,她的表情空白的,渐渐地吐出一口气 ,抬手揉了揉脸,像是在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这天之后,每天晚上,她都会在那个时间醒来,不至于明目张胆地趴到窗台上看,却会睁着眼睛,听那高跟鞋的响声从远及近地进到楼道里,然后由下而上地消失在三楼。

梅兰喊了停。

宁稚从那张充满了年代感的床上坐起来,外头天快亮了,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脸,又停住,想起这是池生刚刚做过的动作。

她转头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沈宜之不在,她应该去卸妆了。

从进入楼道,她的戏份就完了,后面躺在床上的听高跟鞋声的两幕是宁稚单独拍的。

梅兰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这条过了。

宁稚下了床,穿上鞋子,羊羊走过来,把水端给她:“拍了一晚上了,累不累?”

宁稚摇了摇头,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她紧抿着唇,看到沈宜之的化妆室门半掩着。

“快回酒店补个觉吧,下午还要接着拍的。”羊羊的声音像是一阵风,从宁稚的耳边轻巧地滑过去。

她随口道:“不回去了,休息室里凑合一下。”

然后不等羊羊开口,便朝休息室去。

她的休息室就挨着沈宜之的化妆室,她恍若不经意般经过的时候朝里头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