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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哥,还能有谁。”

也是彻底没了退路,朱文圻干脆把一切都摆到了明面上:“大哥心里就服许不忌吗,父皇您应该是最清楚的,今朝事,大哥竟然转而支持许不忌,这不是首鼠两端吗。他为了顺应父皇您的意愿,公然无视许不忌坐大对社稷的危害,这般做派,跟那些媚君佞臣有什么区别。”

“所以,朕现在在你眼里都成昏君了是吧。”

这一刻,朱允炆真的感觉自己心都凉了:“看来朕让你做泉州知府是错的,朕该让你做南京戍备指挥使,这样你就能带着兵到朕这来,拿着刀举着枪逼朕这个昏君退位了。”

“儿臣断无此想!”

朱文圻双目垂泪:“自古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便是父皇赐死,儿臣也绝不会苟颜于世,落个不忠不孝。

但儿臣所言,句句肺腑,大哥此番做派,随意变动自己作为一名皇长子的立场,岂是人君所为,儿臣自知有错,也愿一错到底,至死不悔。”

“你倒还教起朕来了。”

朱允炆笑容更冷:“朕当年醉酒犯错后便戒了酒,十几年从未染指,谁说做人君的就不能知错悔错了?

知错不改的不叫帝王霸气,那不过是嘴硬硬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江山之重,哪里轮得到皇帝任性而为,错了必须要改,不然天下几千万、上亿百姓的民生活计怎么办。

你自己在泉州的时候还说,扛起一个国家的才有资格叫皇帝,那焉有让百姓为皇帝的过错而遭受痛苦的道理,现在你反过来跟朕说,做皇帝要一错到底,要乾纲独断,我看你才是首鼠两端!这么多年的基本政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要一嘴的冠冕堂皇,什么为国家、为社稷,你心里那点自私,朕是你爹,一眼看得通透,你的狐狸尾巴在朕这里根本藏不住。”

又骂了几句,朱允炆便是彻底累了,挥手:“你也别回泉州了,朕看你是当几年知府当的早已不知天高地厚,但你要记住,这是朕给你的,朕可以给你就可以全部收回来,从今以后你是当工人、当农民,都随便你,滚吧。”

朱文圻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硬要反对许不忌。

真的只是跟许不忌私下生隙,或者如朱文圻自己说的那般,是担心许不忌坐大,危害朱明皇权吗。

只从动荡后的选官来看,许不忌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安插自己所谓的党羽、同乡、故旧,这也是许不忌为官十几年来的一贯做派,眼里锱铢必较,只看重实事求是的成绩,没有什么山头、党派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