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半晌,喟叹一声,试探性地道:

“小爷,这事儿我们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上面那名犯人,因被暴晒得久了,嘴唇干裂,加之枷锁沉重,在他手、脚关节处深深勒出血痕。

空气中隐隐飘散出一股血腥气味,许多士子都是拧紧眉头,为东厂的凶恶所不满。

这点血腥味道,闻在朱由校的鼻子里,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深深吐息,“嗯”了一声,向忐忑不安的王朝辅回道:

“我们继续看。”

番子们仍在宣读,眼见今日这事,应该就要这么过去,朱由校倍感无趣,转身打算离去。

还没等转身,就听身前几名士子在互相议论。

“我们救不了颜佩韦,还是走吧!”

“在苏州,你总是让我躲,今日我们来了,皇帝也快要凯旋回京,能不能任性一回?我要去救人。”

听得此言,朱由校嘴角一翘,脚步一顿,打算继续等等看。

这时,番子宣读完毕,见那唤做颜佩韦的书生已昏死过去,便也毫无怜惜之情,自手下人那接来一盆凉水,波到他的头上。

颜佩韦哀吟一声,悠悠转醒。

档头冷笑,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右脸上,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污蔑尚公,当今皇帝都要敬他三分,你是皇帝的那路亲戚,敢如此作为!”

听见这话,朱由校剑眉一挑,顿时觉得有趣,这魏忠贤自己还没飘,手底下的人却先飘了?

颜佩韦抱以冷笑,朝他吐了一口血沫,随后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