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粮食税不能完全连免三年,也是考虑到关东地区官仓里存粮也很少了,连续完全不收的话,当地的官员粮俸和驻军军粮都会出现困难。

而且粮食又沉重,消耗量巨大,都从后方益州荆州运过来,哪怕有了南阳运河和讨虏渠,可毕竟几千里的水路路程摆在那儿呢,至少一两倍的损耗,划不来。

所以,宁可从今算起、第三年就在关东恢复征粮。可以以后收成天气不好的时候,再间隔留一年免征,只要别好几年连在一起免征,朝廷的行政系统就能扛住。

至于“连续几年减半征、按比例减征”这种馊主意,李素是不会给刘备出的,就算李素这么拍脑门,以刘巴的智商也肯定会劝谏。

这个逻辑现代人或许难以理解,但汉末的古人非常理解——征税是需要成本的,官员、税吏、兵丁,一层层人手动员下去催缴,收一半是那么多成本,收全部差不多也是那么多成本,高不了多少。

所以,既然收了就收足,要不就干脆一整年某块税源直接砍掉。

别搞半吊子,花两次征税成本、却只征上来一次的量,这不受二茬罪么。

……

当然了,即使是设计到如此微妙的征收减免、体恤百姓。

可如果朝廷的治理能力和经济建设水平没跟上的话,搁大汉朝十几年前的旧国情、这样的减免比例,就几乎相当于一切全免了,朝廷肯定会难以运作维持。

但对章武六年的大汉来说,所有人头计税的税赋徭役全免,还不至于彻底伤筋动骨。因为一切工商税都是不免的,照征不误。

这一切,都要感谢朝廷在统一天下之前,已经在关中和南方发展了最多十二年之久的工商业。

早在章武四年,当时的光复区一年的工商税总额就可以达到四五十亿钱。

竟能超过按平价计算的田赋和户调,仅仅只是低于全国百姓每年的徭役折算工价。

(注:但因为战乱连年、灾荒依然频发,所以实际上工商税费总额的购买力依然是低于全国田赋的。这个理论值是按照一石稻米折算三百钱来统计的,实际上全国各地的米价多年普遍高于三百钱一石,拿着工商税征来的钱,在荒年和战争年买不到那么多米)

章武五年工商税比章武四年时又稳步略微有升,全国工商税费五十多亿。

到了章武六年,因为关东五州的士绅豪强也可以被征工商税了,哪怕他们已经比较贫穷,商业不发达,多少也能找补一些。初步统计下来,今年预期能收到六七十亿的工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