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像有迫不及待生长的嫩芽,即将破土而出。
球厅明亮安静,隐约听见中央空调风声徐徐,另一桌斯诺克球的碰撞如常未停,孤家寡人秦柏州已经去看小情侣打球了。
似乎无人发现。
余光里,身旁的男人直起身,她的呼吸无意识放轻。
如同犯错后,紧张等待惩罚降临的孩子。
季夜鸣低眸看她,温和从容地夸赞:“尝试两次就进球,别枝很厉害。”
他的声音含笑,隐隐带点与有荣焉的愉悦,似真的只是在夸赞她进球快。
在神经上蹦迪的紧张感,呼啦啦安静下来,心跳频率回归正常,唯剩一腔空寂。
沈别枝又庆幸又失落地想。
刚刚真的很轻,如羽毛扫过,或许他会以为是她飞扬的碎发。
可惜氛围那样好,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沈别枝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今天的经过着实精彩,离开时,沈别枝有种虚幻的茫然。
在男人说出“别枝也可以”时,荒芜的世界炸开绚烂的烟花,令她开心且甜蜜。
但粉饰的平静被打破,脚下浓雾散尽,她蓦然回神,原来自己一直踏足于钢丝独索。
如饮鸩止渴、蜜糖砒霜,神魂颠倒的欢愉跟痛苦,并同降临。
只是开心正面的情绪,总能麻痹神经,在此之下,痛苦的存在感十分渺小,经常被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