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骑在父亲头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冷诺都记本本上了。

父女短暂寒暄之后,明明心里是一百分的不舍,可冷诺还是佯装满不在乎的挥手跟父亲道了别。

屋外的林宽一个人端坐着,静静抿着五婶递过来的茶。

几家一起住一个胡同巷子,说话完全不隔音。

等冷诺再出来,林宽也跟邻里客气的打了招呼,又在胡同里送了一圈鸡蛋,才礼貌离开。

刚上了车,林宽隔着后视镜瞥了眼又恢复了安静的冷诺,这次他倒是主动开了口:“六姨,刚刚偶尔听见了你跟你父亲说的话,你真决定去我们家?”

冷诺的视线还停在窗外的胡同巷子,随口答道,“嗯。再说吧。”

林宽嘴角轻轻扬了扬,“噢。那,六姨,我们家真的会吃得好,什么都好?”

这不是刚刚她跟父亲说的话么。

冷诺抬起头,“怎么了?你偷听了我跟父亲的话。还用特意来问我。”

“那好,我不问了。我一会儿去医院看爸。把你送到合社门前,家里的三弟和大哥都饿了,等着六姨回去给做好吃的。”林宽冲着后视镜只是平淡的告诉她,家里有人在期许这“吃得好”的日子。

竟然会有人等着她开火做饭。

六姨,听起来还真像个做大锅饭的保姆。

面包车引擎一响,已经连影子都没了。

冷诺连路都没记熟,就被林宽扔在了合社门口。

上辈子满世界的奔波,过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做饭这件事儿,她已经陌生褪色到好像儿时的童话故事。

冷诺穿着一身红袄,在合社里转悠,实在招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