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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贼中郑军万余精兵固守澎湖,早有准备,并且禁港四月不通船只。1

姚启圣似乎怕自己沾上独揽专断的名声,还在奏折末尾特意注明,他是和同僚商议过,都认为十月乘北风分道进兵更好,到时将士一心拼死血战,必能取澎台以报国恩。

康熙看到那三个理由时,已经有些认同姚启圣的观点了,遂批复同意,放在一旁,打算等录档后就发出去。

他以为这桩事算了结了,谁料翻开的下一本就是施琅的奏折,而且从内容上来看,施琅似乎提前洞悉了姚启圣奏疏的内容,知晓对他不利,故特意赶了一封,加急送到京城。

还未详阅奏疏内容,康熙对施琅已然有了不喜之意,认为他苟且妄奏,行事不端。

但事关台湾,干系重大,不能全凭喜好行事,他喝了口茶,又重新拿起那封奏折细看。

施琅在奏疏里说,他和总督的南北风争议已经闹得全省士庶皆知,再三向康熙陈述南风进剿的有利之处,后又称自己年迈,此时六十有二尚能报国,若再拖延,血气衰减,恐怕是有心无力,况且朝廷也无人担负起重任。

看到这,康熙眯起狭长的眸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将要发怒的征兆。

康熙觉得施琅的奏折里隐隐有一股威胁之意,朝廷只他一个水师大将堪用,后继无人,所以这发兵之事最全权交予它,否则大业难成。

在奏疏的最后,施琅又说姚启圣忠心可鉴、灭贼报国之心实切,但错在生长北方,不熟水务,登船之时呕吐不止、身体维艰,且怯弱多疑,将海上风浪视为畏途,多次徘徊不进,耽误大业。2

看到这段,康熙起初有些怒意,以为他在构陷总督,但冷静下来觉得他说得亦有些道理。

只是他此刻对施琅印象不佳,怕做出的决断偏颇不合理,便又叫魏珠去请李光地和明珠来相商。

等待的空当儿,康熙重新拿了一封奏折,是广西候补布政使崔维雅的,他此番进献了两本书,叫《河防刍议》和《两河治略》,并指出现任河道总督靳辅的治河方案不对,想要前往今年决堤的萧家渡决口治河。

康熙想起吏部每年送来的考评,崔维雅此人曾有过治河经验,成效斐然,便批复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