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纳的唇形偏薄,随意一抿就能作出分明的刻薄冷淡,可这样微微张开,只会越发显得柔和无辜。

一天多的断水断食,他的嘴唇难免干燥起皮,又因为虚弱几乎没什么血色,即使细致地润湿过一次,看着也依然叫人胸口发堵。

维诺轻轻抚着他的短发,重新伏低身体,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苏时的耳旁响起,带着叫他下意识屏息的温热气流。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戴纳,我要你活下去。”

苏时的眼中终于蔓过些无奈。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望向维诺紧绷着的侧脸,努力抬起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儿。”

维诺立刻翻身而下,小心地将他扶起来,怕他坐得不舒服,特意往他身后塞了两个枕头,又担心他觉得冷,把被子也往上拉了拉。

他怎么摆弄都觉得还不够妥当,苏时也就耐心地任他折腾。想要表现得更平静些,却还是忍不住因为胃里传来的闷疼蹙了蹙眉。

握住他下意识按上胃部的手,维诺把自己的手覆上去,抬起目光注视着他:“压力很大吗?一直都是这样?”

胃病和精神因素息息相关,他记得在学院里的时候,戴纳的胃是他们里最禁得住折腾的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单兵口粮都能就着凉水塞得下去。

只不过五年的时间,这个家伙居然就能把自己折腾到胃出血,一头撞进他怀里生死不知。

“本来还没那么大,在你被抓之后,我恨不得把心吊在嗓子眼里。”

苏时头痛地轻叹口气,真心实意地抱怨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维诺依然不无心虚地扯了扯嘴角,低了头摆弄着他苍白冰冷的手指,顽固地试图把它们变得稍微暖和一些。

看着他的动作,苏时忽然就对自己要说的话没了半点儿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