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安静的看着那个穿着囚衣的居塔摆着他的姿态僵直的坐在那里,他们看了很久……一直看到,那个人,突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我很累,不想画了,对不起,伊柏弗你的画怕是悬挂不到这些墙壁上了,这真遗憾。对不起了呢,伊柏弗,我是那么喜欢你……”

画匠的画笔慢慢的掉落在地上,有两个很精干的男人走进来,抬起他面前的油画来到居塔面前,居塔很认真的端详那幅画,他端详了很久之后,露出很难过的表情看下画匠,轻轻的带着遗憾的神情摇头。

有人拖走了画匠,还带走了他的画架,没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

居塔慢慢站起来,推开窗户,窗户外是百分百的模拟花园,无论是景物还是效果,那里都是漂亮的,一等一的国王花园。这人就站在那里,一脸落寞:“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画出我的内心世界呢?明明他们说,绘画者能画出人心,为什么又不行呢?谁能告诉我呢?”

没人能告诉他……

缓缓的拖车声音慢慢传来,居塔突然流泪了,他慢慢转回身,看着门的方向,那里缓缓推开,四个穿着黑色葬服的男人推抬着一个刚刚凝固好的雕像走了进来。

波纹科菲觉得呼吸凝固住了,刚才还在发抖的画匠伊柏弗变成一个鲜活的雕塑,蜡烛液浇注的雕塑,那个雕塑的脸上,画匠露着满足的笑容,他的前臂拿着画笔,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画板,他的眼睛向前凝视,放佛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都在他的内心世界一般。

“哦,伊柏弗,可怜的伊柏弗,你还是如此的神采飞扬,你看,你永远会年轻下去,你还是如此英俊,昨天晚上你的低吟依旧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响着,你可知道,我的伊柏弗,其实……我是舍不得你的……”

一位帝国兵长长的倒了一口气,压抑的喘息着。

居塔慢慢扭过那张年轻漂亮的脸:“雷蒙德,你站在那里,一定还有惊喜送给我对吗?你看,我刚死去一位情人,心情实在不好,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快乐。”

雷蒙德看下站在身边的波纹科菲,他悄悄拉动一下他的衣服,并且低声说:“对不起了,休若中将,希望您能原谅我。”

波纹科菲扭头看下他,觉得很惊讶,他不懂得为什么雷蒙德会对他说这些话。

雷蒙德慢慢走到那位居塔面前,微微低头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们的礼物的确是不够分量,来的时候,我们的将军告诉我,这个世界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应该活在黑暗当中的人,每十个走进黑暗里的人,就有两位最后会归附到居塔的身边,除了贝因托的王者,没人能比得上你的权利。所以,刚才的礼物只是前奏,我们为您送上您一直找寻的人,您一直追求的人,能令你一见钟情的人……”

一股子从内心纠起的不安慢慢在波纹科菲的内心萌生出来,他看着雷蒙德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波纹科菲,波纹科非打开它,却看到一封不可思议的内容。

这是一封卡蒙嘉国王的亲笔命令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科学院转移的命令书,在命令里是这样写的,即使牺牲掉休若将军也在所不惜。命令的最下方,印章是国王的私印,波纹科菲凝视着那个印章,由着雷蒙德慢慢把他带到居塔面前,缓缓摘掉他的大氅帽子。

居塔扭过头,看着波纹科菲,他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突然转到强烈的爱意当中,没人能抗拒的了吧,离开埃德蒙,离开若代,波纹科菲早就慢慢的,逐渐转变为能夺人魂魄的美人。

“你是谁?”居塔走到他的面前,想伸出手托起他的双手。

波纹科菲毫不客气的拍开居塔的手,他看下雷蒙德,他的亲随津巴多有些愤怒的想冲到前面来,雷蒙德挥舞下手臂,一位帝国军敲晕了可怜的亲随,架起了他。

“居塔,我们想从你的领地,借十天路。”雷蒙德再次提出自己的请求。

居塔痴迷的看着波纹科菲,脸色越来越露出狂喜:“可以,当然可以,雷蒙德,我要奖励你,说吧,除了这些,你还要什么?”

“我要历年来莫尼克党的流放名单,以及这些人最后的去向。”雷蒙德很慎重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居塔很意外的看了雷蒙德一眼,他盯着他看了很久之后轻轻笑了起来:“人啊,这一辈子,总要走错一步,为了走错的这一步,人总是要花上无数的时间来弥补。你的主子,已经出手晚了,莫尼克党无孔不入,好吧,这个要求不过分,我这个可怜的人,都是及其讨厌那些人的,没人党阀会发展囚犯,莫尼克党手臂也的确伸的太长了……你会得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