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帝脸色越来越难看,万般踌躇之下,才缓缓地伸出手,在沈昌辉服侍下,颤抖地将那半颗药丸吞下。

整个过程都在一众要员面前,自行礼之后未再开口的慕霆炀,忽而露出个轻微的、嘲讽的浅笑。

服药之后的庆云帝虽然还是头疼,但比之前好了许多,单钰上前一步,又继续方才的话题,“圣上,沈厂主说臣下信口雌黄姑且不论,事实胜于雄辩,臣下有理有据,公道自在人心,沈厂主辩无可辩。”

见沈昌辉要说话,单钰立刻抢道,“相反,臣下只拘泥于事实,不论其他,而沈厂主却惯会屈打成招,任人唯亲,”他反手一指,带着一阵罡风,甩到沈氏一派要员脸上,“圣上好好看看,我西南的要员,都换上了些什么人?”

沈氏一派要员面色不济,似是急于遮掩什么的朝单钰破口大骂。单钰也不恼,他兀自走向南和殿门口,将紧闭的大门用力推开,不知何时,门口竟然已经占满了人。

稍加细看,便可认出那些都是近期才被换下的西南要员,他们皆身穿囚衣,神形刚毅,脊背挺直,显得刚正不阿。

南和殿里俱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有的已经吓得两股战战。

庆云帝更是双目圆瞪,半天说不出话来。

作为带头的李巡抚,他抬腿从门口走入,其余人皆缓缓跟上,行至中庭,缓缓下跪,“罪臣,拜见圣上。”

庆云帝看着这个阵仗已经吓傻了,凭着本能地抖了抖嘴唇发声,“平身。”

李怀虚忍着一身疼痛艰难地站起身,声音洪亮道,“臣等受东厂厂主沈昌辉冤枉,恳请圣上裁决做主!”

“放肆!”沈昌辉惊慌得破了音,听起来刺耳难听,他遍体身寒,一下子跳了起来,指尖都在颤抖,“你们,你们这群逆贼,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