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书原是背对着人的,闻言背影一僵,旋即转过身来,惊喜道,“县令大人!”

单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担忧地打量他上下,最后无奈道,“难为你了。”

钟文书摇头,“在下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们为难。”

单钰看着他不屈的模样,不由失笑,此人并非愚钝,却天生一根傲骨,否则,当初救下他之后,自己怕也不会就此将衙门的事务放心地交给他了。

单钰拍了拍他的手,钟文书不由钻心痛呼,单钰这才觉察,他手上竟被夹棍所伤,脱口而出道,“他们竟然对你用刑?!”

说着,他泛起一阵心悸,他很清楚自己从未下过诏狱,但是却能清晰地对夹棍之伤感同身受。那种钻心刺骨的滋味,即使他失忆,身体依然还记得。

钟文书苍白着一张脸,勉强笑了笑,咬牙倨傲道,“我没有认!”

单钰揪心无比,“到底是何事?他们非得将你拿下不可。”

钟文书愤慨不已,切齿道,“他们诬陷我贪腐银子,搜刮民脂民膏。”

单钰讶然,“为何?!”他临走的时候,衙门里是有足够的银两的,这才多久,怎么挥霍都不至于

“是宵禁解除?”

钟文书重重地点头。

单钰了然,裴怜玥自诩精明强干,实则只会埋头翻账本,做事脱离实际。在他不了解全局情况下,看到平河账册上那些银两,一定会惊讶无比。

单钰勉强笑道,“这不怪你。”

钟文书凄微一笑,“宵禁本就有利于民,百姓富裕了,官衙才有银子,官衙有了银子,才能更好为百姓做事,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们竟然不懂,昏庸至此,真是妄自为官。”

单钰自知多说无益,钟文书毕竟太过年轻,其中的道理,需要他在漫漫仕途上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