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脸上渐渐笑容敛去,沉声道,“今日这事,我管定了。”

单锐闻言大惊,忍不住失声道,“有人要杀你!你疯了不成?!”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生生止住了口,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感谢兄长的提醒。”单钰温和一笑,面色放缓,轻声道,“你这人就是这样,既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却又狠不下心来置我于死地,兄长,若因你的优柔寡断误了事,裴怜玥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单锐倏然一紧,死死地盯着他。

单钰含笑凝视于他,似漫不经心地挨近他的耳边,“我深知兄长你对我有恩,虽然吧,这恩也没恩在点上,到底这份情也算真的,弟弟也就不追究你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了。”

他竟敢都知道?!

单锐瞳孔紧缩,闻言脸色大变,脸上惊恐不已,却一个字都辩解不出。

单钰退了些许,神色已是恢复如常。

单锐嗫嚅半响,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恨,既生瑜,何生亮也不过如此。似怨,怨自己不争气,生生被比下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从小就与自己一块长大的弟弟,心里五味杂陈,两人长相相似,但他似乎从未看懂过他,他聪慧无比,一学就会,一看就懂,可偏偏固执倒愚蠢,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却天生就是耀眼的存在。

单锐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孤注一掷道,“单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日好心提醒你,来日你要真丢了脑袋,可别来求我!”

单钰依然面不改色,拱手躬身,“下官恭送少卿大人。”

单锐脸上一闪而过不可思议之色,他握紧拳头,强忍怒意,本是好心,却未得此人善解,既是如此,便罢。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堪堪拂袖而去。

单钰目送他远去,脸上似是有些疲色,他抬头看了看典狱阴森森的大门,义无反顾地往里头走去。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过了门口,一路行来竟是畅通无阻,单钰微微一打听,狱吏便是倒豆子地吐露出来,原是少卿亲自来打过了招呼的。

单钰幽幽叹了口气,见已经到了钟文书的牢房,便收敛了心神,唤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