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闻言一愣:“您是后妃,怎么能够出宫呢?”

“不,我是太后。”她缓缓直起身子,眼神阴沉得吓人,“我若要做什么,无人能够阻拦。”

寒风裹挟细雪自窗外席卷而入,寄月咽了口唾沫,没再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开,却见春叶正牵着两匹红鬃马立在殿外。

她目光穿过寄月,直直投向方踏步而出的周书禾。

当朝太后半眯着眼睛,神色不善,像极了许多年前,宜和宫那场大火初醒后,她面对自己时的样子。

春叶心中叹息,俯身行礼:“娘娘万安。”

周书禾目光中满是不耐烦,抬眼示意其他宫人围住她,打算直接夺下那匹红马。

但这次,春叶已经不会再怕她了。

“祁掌印说他不是故意瞒着您的,只是倘若您不知道,他心中能少许多纠结苦恼,反正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他自己愿意去,但是不想由您来允诺。”

周书禾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春叶避开她的问题,自顾自说道:“这事儿是谭湘说漏了嘴漏给奴婢的,正好奴婢也不想您知晓,就应了祁掌印的请求,把它瞒了下来,只是今日想来想去,又觉得瞒着没有意义。”

她不想周书禾知晓,是怕她感情用事不许祁遇出城冒险,以至延误战机;而祁遇不想周书禾知晓……春叶想,他是怕她不敢感情用事,忍痛应允下来,那么倘若最后他死了,作为这个做出决定的人,周书禾会被自己的冷静凌迟。

一字一句,万箭穿心。

周书禾瞬间便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她急促的呼吸着,话语中带着隐约的哭腔:“春叶!你到底什么意思!!!”

红鬃马打了个响鼻,呼出一圈白茫茫的水汽,春叶牵着马儿,沉默地走到她面前。

“娘娘,奴婢知道,祁掌印是最了解您的人,既然他觉得您会允诺,您就一定会允诺,而不会像奴婢担心的那样,为情爱而置大宁江山于不顾,对吧。”

她又在用言语给她下套,就像八年前祁遇教她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