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娘子朱悬月噘着嘴,配合他在皇帝身边撒娇:“陛下,嫔妾才不是那长舌妇呢,皇后娘娘自己的人也不会多话,监察院的黑甲卫更是木头似的人,根本没长舌头。”

皇帝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抬起下巴示意祁遇继续说。

“白鹤宝林所言极是,既然无人多嘴,此举便可无忧——皇后娘娘这两日未曾出现,是因其为楚王殿下被掳一事而忧惧病倒,嘉嫔则是那个为救楚王殿下而同楚怀章一同失踪人。如此,一来可以维护陛下声名,二来太子殿下仁厚,也必难以接受生母谋害幼弟的真相,这般言说,亦可全陛下爱子之心。”

祁遇所言桩桩件件都是为天子所想,皇帝叹息一声,接受了这个奴婢的忠诚。

“只是嘉嫔已死,若她不能做那个勾结罪臣谋害皇子之人,便是你祁遇护救皇子妃嫔不力,难辞其咎,当罚。”

祁遇舒了一口气,顺从地跪到地上,俯身下拜:“谢陛下恩典。”

既然是要告知众人,这次受刑当然就要示众。

皇帝念着祁遇忠勇,以案发时他侍立天子左右,不算玩忽职守为由,没有按失职算,只轻飘飘骂了句无能,赐鞭刑二十。

鞭刑是相对仁慈的刑罚,对人的伤害不触及筋骨,只是鞭勾撕拉皮肉,疼痛是少不了的。

长鞭破空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四周的宫人门手上干着自己的活儿,眼神却时不时瞟过来。遗憾嘉嫔娘娘忠勇仁善却横尸荒野者有之,惧宫规森严便是掌印也不可违背者有之,众人各怀心思,关于周书禾的风言风语总归是散了。

祁遇受完刑,在谭湘龇牙咧嘴的服侍下慢慢穿上外衣,犹不放心,招来寄月再次确认了一遍。

“皇后娘娘确实是睡着了吧?我受刑这事儿你可得瞒好,她若晓得了肯定又要生我气。”

寄月点点头,见他后背渗出的道道血痕,有些不忍:“您这又是何必?那些言语娘娘也不放在心上。”

祁遇笑笑:“我自有旁的成算,你别告诉她就成,被她说教比鞭笞百下都吓人。”

寄月被他逗乐了:“您这话听起来,我们娘娘倒是怪凶的。”

祁遇连忙“诶”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制止道:“可不能这么说,要被晓得了,便不是一顿说教能了事的。”说完他自己也有些乐,笑了笑又道,“再休整半个时辰便要启程了,你带娘娘到马车上休息罢,车上寝具我叫人备上了,陛下赐我单独的马车养伤,若有什么事你记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