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祁遇乱糟糟的后脑勺,她轻轻拽出他一小撮发丝,卷在手指间绕来绕去:“你理理我啊,再不理我就要生气了。”

趴卧在床上的人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我没有不理你,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书禾也不想强求,兀自思索片刻,认真地说:“这样吧,我和你说话,如果问了问题你回答就行,不用特地说别的,但也不能让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会让我显得好蠢。”

“好。”

“唔……我昨日午前去了一趟南苑,给大白办纳猫契,那边的掌事张欢好像认得你。”

“是,”祁遇应道,“他是个好人,以前在南苑一直很照顾我,对其他寺人也都很好,就是特别爱瞎操心。”

他想了想:“谭湘不太领情,说他照顾我们跟照看幼崽似的,啰啰嗦嗦个没完。”

不知怎么的,周书禾突然像是被戳中笑穴一样嗤嗤笑出声,床板都被她带着震动起来。

祁遇有些纳闷:“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么?”

周书禾边笑边摇头,又想到他别过了脑袋看不到,只好坐正,捞起床边的水杯喝水顺气,好不容易慢慢平复回来,这才开口解释。

“那日我去聘大白,他也是啰嗦了半天,说宫里不兴纳猫礼,我面上洒脱,说这该是他拿的,心里却肉疼得紧,毕竟那可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可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嘛,送出去的东西哪能拿回来,便只好作罢。”

“现在听你这么说,又觉得如果你真是他照看的小猫小狗就好了,只要茶叶、糖果和一串小鱼干,顶多我再多给你做些好吃的就能把你聘走,真好啊。”

她沉浸在自己想象中那只毛茸茸的祁遇猫猫里,忍不住地发笑,双手抱臂趴到他身边,拉长声音说:“你说是也不是?”

一阵春风吹过,窗边红樱簌簌抖着花瓣,周书禾伸出手,把薄被的一角往祁遇颈边掖了掖。

“你别说这种话,”祁遇僵着身子,连声音都崩得紧紧的,“会被旁人耻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