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恩典。”
祁遇俯身拜谢。
既然要入皇帝的眼,身份这个症结瞒是瞒不住的,无论如何,他得解。
而做奴婢,当然就是奴婢的解法。
皇后依制按新妃嫔的品级顺序,从上至下拟人侍寝,今日轮到了钟粹宫的范御女。
月上中天,皇帝带着司寝局的人去往延禧宫,祁遇则同司寝女官换了值,往西准备回监栏院休息。
有人唤他:“祁掌事,请留步。”
祁遇看到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回忆了一下,一时没想起来。
“奴婢是宜和宫揽芳阁周淑女的贴身宫女寄月,娘子请掌事前去一叙。”
他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来人,把她和记忆中不甚清晰的影子对上了号。
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宫中主人好美色美景,宫中四季都有花开,秋冬便是摆放考究的大片盆栽菊花。白日里的红紫黄绿白,到了夜间便暗淡了许多,若再不点灯,更是成了一片魑魅魍魉。
而祁遇手上正点着一盏提灯,在微光之下,这片花园既不够富丽雅致,也不致于太过伶仃。
“劳寄月姑娘走这一遭,只是祁遇还有皇命在身,无福应周娘子邀,还望贵人见谅。”
他话音刚落,正要避开寄月抬腿走人,却见又一道人影从树后缓步行来。
是忘不掉的身影,避不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