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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 姚霁珊 788 字 2022-11-18

管事妈妈葛福荣家的见状,忙挥了挥手,将人都遣了出去,她自己则亲取了箕帚,一面扫着满地的碎瓷渣,一面和声低劝:“王妃且息怒。那不过是个蠢人,用了这么个蠢法子告状呢,王爷向来把您放在心尖儿上,断不会听他胡扯的。”

“这可未必。”朱氏紧紧拧着眉头,保养得宜的一张脸,因了这样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语声亦是阴鸷的:

“那贱种随了他那下贱的亲娘,他那下贱娘的手段可不低,当年蛊惑得王爷留了种,生下他这个小贱种来。老的尚且如此,小的没准儿青出于蓝呢?”

她发一声冷笑,眼底寒意愈盛:“你瞧瞧,王爷如今不就被他给哄得团团转么?听说王爷最近时常与他书房在里关着门说话,我旁敲侧击问了几次,王爷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她再度冷笑了一声,猛地一拍扶手:“什么狗屁玩意儿!”

也不知是骂徐玠,还是骂东平郡王。

葛福荣家的不敢接茬,只能远兜远转地从旁劝解:“王爷向来与您一条心,如果当真有甚么大事儿,必定要先在您这里过个明路,从前那些事,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朱氏转念想了想,面色稍霁,“嗯”了一声,自袖笼里抽出帕子来,拭着裙摆上的茶渍。

葛福荣家的觑着她的面色,又小心地道:“再一个,这府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头一个就会到王妃的跟前。不说别的,那长乐分明不是咱们的人,不也巴巴地往里头递信儿?”

朱氏不语,只皱了皱眉,抬手便将帕子向旁一掷。

绣着兰花的帕子轻飘飘落在案上,半透明的软罗料子摊开,像拢了一层薄雾。

“当初我也是不想迫得爷太紧,这才松了松手,只想着给爷们儿一个松快的地方,让他喘口气,别哪儿哪儿都是我的人。如今看来,还是失策了。”朱氏声音很平,眉眼间却蕴着薄怒。

葛福荣家的抿了抿唇,没说话。

当年的事,根本不像王妃说的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