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郁恩板着脸收走了她的烟斗,本想像以前一样直接丢进炉子里烧掉的,可是当他看见郁香兰那几乎是粘在烟斗上的眼神,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还给我吧。”郁香兰极缓极缓地从羊毛毯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抓住烟斗的另一端,衣袖被身子带的后退,露出来的一截青白色手臂上布满了抓挠出来的痧。

她叹道:“都是年轻时候造的孽,如今全找回来了。”

郁恩知道她在说两度堕胎的事情,眼皮一颤,手上的力道也松了,烟斗轻而易举地被郁香兰拿了回去。

他没由来地一阵恐慌,看着眼前被像是被时光磨掉了一层色彩的妹妹,看她苍白的脸和凹陷的双颊在脑海中逐渐和黎葭的脸融合到了一起,不安一点点在他心底渗透开,直到郁香兰收好烟斗,抬头看了他一眼。

郁恩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以前,也没觉得青阳的冬天那么难熬过。”他听见郁香兰说。

“是啊,可能……今年比往年要冷吧。”他应了一句。

过了正午,大宅子里逐渐热闹起来,楚珞珈拖着尾巴叼着捡来的小崽子日常遛弯,没走几圈就被穿行不绝的人踩了尾巴和爪子。

他吭吭唧唧叫了几声,发现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他在人家脚下走来走去确实碍事,最后想了想,叼着崽子爬到门口石狮子的背上趴下。

结果崽子又爬到了他身上,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就摞在小石狮子背上,引得路过的人总是停下来看他俩一眼,不着急的还会蹲下来给他挠挠下巴颏。

楚珞珈见到郁香兰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再看不出半点疲倦与苍白,妆容似乎比平时浓艳了一些,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凶。

她在楚珞珈面前蹲下来,和郁枭如出一辙的眉眼笑得弯弯的,他也情不自禁的咧开嘴,吐出半截小舌头来跟着她笑,随即就看见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小玩意,朝他和小崽子的脖子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