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六年之后,当我回头讲起我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像你这么简略?”

余周周认真地问。

陈桉微笑,“你现在就可以做到。”

余周周愣住了。

释怀可以交给时间,也可以交给自己,每个人一直都有能力解放自己。

在陈桉鼓励的目光下,余周周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开口说:

“我妈妈和爸爸年轻时候也许是相爱的,只是没来得及结婚,爸爸就因为种种原因娶了别人。妈妈恨不恨他我不知道,但是小时候倒也因为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份受了点苦。后来生活变得很好,妈妈终于遇见了对的人,我会拥有一个真正的父亲。只是他们在最幸福的时候出了车祸,但是……很迅速,应该没有来得及痛苦。所以如果他们有记忆,那么应该停止在最美好的地方。至于我,好好地生活着,舅舅舅妈对我很好,有一天我会考大学,离开家,工作,结婚,直到死掉,和他们团圆。”

陈桉轻轻地拍拍余周周的头,像是一种默许的鼓励。

“周周,我也曾经为了某些外在的原因而活着。但是你看,海的另一边没有尽头,这边的太阳落下去,某个地方却正在经历喷薄的日出。你的妈妈永远不会知道你来了普吉岛,也不知道热带鱼从你身边游过,可是那些快乐是你自己的,不需要用来向任何人证明。日子一天天地过,你总是选择可以走的更远,过得更快乐更精彩,不为任何人。”

余周周看着海天相接的远方,伸出手,绚丽的晚霞夹在五指之间,仿佛触手可及。

“嗯,”她郑重点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