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周一定不知道,尽管她失去了妈妈,可是自己却那样羡慕她的自由无牵挂。

房门里面正在指着对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的两个人,是她最亲爱的人,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污点。

----------------------------------------------

“我爸今天有事?”

“你爸爸在书房里面会客呢,我看这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就给你打了个电话让你自己先打车回来。来,把外套脱了,洗手,到厨房吃饭。”

凌翔茜把双手平展在温热的水流下,白皙的手背,健康粉嫩的指甲,她看了又看,直到妈妈在厨房喊着让她动作快点。

“快期末了吧?”妈妈给她夹了一筷子排骨,“复习得怎么样了?”

“唉,就那么回事儿吧。”

“什么叫就那么回事儿?”

凌翔茜抬头,看见妈妈又有些过分激动的苗头了,左脸颊的肌肉轻轻地颤啊颤,颤啊颤,从眼睑一路蔓延到嘴角。

三句话不到,一秒钟前还好好的。

“挺好的,我是说,挺好的。”凌翔茜在心中轻轻地哀叹。

去北京做了手术,休养了一个半月,面部痉挛疑似痊愈之后,再次复发,愈演愈烈。

大夫说,不要让她激动。

凌翔茜很想问问大夫,每一个面部痉挛的中年女人都会配套似的被附赠一条格外敏感的神经,除了玻璃罩子,还有什么办法让她们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