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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食物中毒事件。”方言晏笑笑,然后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席洛屿,懵懂的眨眨眼睛,“朋友,男性朋友,男朋友?”还没等宋佳南有所回答,自己就很善作主张的小声否定掉,“不会的,小白脸加闷骚的是她好的那口。”

宋佳南根本什么都没听到,连忙解释,“朋友而已,对了,方言晏,就你一个人来采访吗,报社还有人在值班,周宇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方言晏啧啧嘴,“哎呦,跟的主任来视察民情样,我说佳南姐你就安心的生你的病好了,都不是我老大了就别cao心那么多了。”他冲着席洛屿笑笑,“先走了,记者是很忙的,尤其是在医院不被待见的记者。”

宋佳南看方言晏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只得苦笑,很是感慨,“小孩子真是辛苦啊,现在看看以前的自己才知道多不容易。”

曾经写了一个晚上的稿子,回到家时候手里还攥着报社移动热线的小灵通,实在累的不行只好让室友帮忙接听,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也曾寒冬腊月里站在派出所门口,为了那一点点的消息内幕,忍气吞声受尽了奚落;也曾受到报社其他人的排挤,好不容易发表的稿件,却又署了别人的名字。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连空闲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想到工作。

——工作,稿子,忽然宋佳南一愣,然后轻轻的“啊”了一声,“对了,我的稿!”

娱乐版的记者编辑都走了,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靠近门口的白炽灯散发微微的白光,还有就是她桌前的电脑,隔壁桌子上一盏桔色的小吊灯,给这个冷清的夜增添了一点光色。

工作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没有人陪她加过班,宋佳南抬起头,斜起眼睛偷偷的去看邻桌上正在看报纸的席洛屿,他没戴眼镜,可能灯光不是很充足的缘故,微微的眯起眼睛,努力的辨识报纸上的文字,侧脸看上去很俊朗,但是又不是过于阴柔纤细。

而且好像他很专注的看报纸,连自己心不在焉的偷看都不知道,宋佳南忽然想起这样的男人大抵都是性格坚毅,做事沉稳,而很多年前,在ru白的灯光下那个少年也只是静静的坐在离她五米开外的座位上,心无旁骛的专注他的学业。

心底微微的一痛,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手下胡乱的打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然后再慢慢的删去。

苏立,苏立,他一定不知道她曾经来过那所她梦想中的,而他正在就读的那所大学,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隐秘孤勇到那个地步,那个时候,她从湿冷的广州来到冰天雪地的北京,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好像这么多年的守候的漫长,然后慢慢的把一生的感情耗尽。

思念原来是一种与日俱增的东西。

那个晚上,她看了那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么一个孤勇隐忍的女子,爱的那么私密而坚决,眼泪夺眶而出,也许越是沉默的孩子,越会有那么自我的爱。

思念和泪水一样决堤,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看看他,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她便可以满足,满足她年少所有的遗憾,然后把满腔的爱恋全部装在心底,默默的去爱上另一个人,直到临死前,再想起来,真的不觉得遗憾。

于是她站在白雪皑皑的校园里,走过明德楼,走过宣园,逸夫楼,图书馆,她期望在这个古老的校园里碰见他,却不奢望能够遇见,她不过只是想走走这些路,看看这些风景,和脑海中那个青涩苍白的少年,一起走过。

阴差阳错的却在教二楼的自习室看到他,那种阴郁的气质就这么突兀的闯入自己的视线,虽然他变了一些,和记忆中的他重叠,反倒是记忆更加的鲜明,侧脸依然很精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没有人上前搭理他,就他一个人,几本书,一个水杯。

从窗口到座位,五米的距离,她却没有任何资格走进去,用任何身份。

她什么都不是,不是他的任何一个谁。

她落荒而逃,那天晚上的雪下的极大,纷纷扬扬的,好像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把这一切不能启齿的欺瞒和所有的爱恋掩埋在冰冷的现实下。

那一夜很长,长到永远不会过去一般,第二天她笑着离开,她告诉自己,原来都是梦。

耳旁沙沙的报纸翻动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席洛屿的声音轻轻的传来,“稿子写完了没有,饿了没,要不要我出去买一点东西先吃一点?”

手上慌忙的点上字数统计,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被惊吓的缘故,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还差一点点,快结尾了,我没事,要是你饿了就去买点东西吧,不用给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