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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会这么问她,谨慎而又小心翼翼的安慰她的沮丧和挫折,她环顾省台四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脸上都是挂着职业的笑容,却怎么融不进她的眼里。

脚面上的疼痛慢慢的像小蚂蚁啃噬一般侵蚀她,痛感一点点的扩大,她只好扶在墙面上,勉强的撑起自己的体重,声音也不自觉的弱了一些,“恩,我刚采访完。”

“有没有时间去吃饭,这里有一家不错的小食店,汤包做的很正宗的。”

原来席洛屿还记得自己无意中提起自己喜欢的汤包,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是对现实的一种妥协,原来自己真的不是想象那样的坚强,她轻轻的问,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你方便吗,能不能来省台接我一下?”

因为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十年时间,繁华尽落,不过是一个人度过。

也不习惯依靠任何人,因为爱情,已经成为信仰,不是依靠。

第 18 章

“其实,真的没有必要来医院。”宋佳南习惯性的抿了抿嘴,低下头去看手里的病历本,封面上的钢笔字迹还未干,有很漂亮的行书——“宋佳南”三个字,席洛屿写的。

原来这个律师还是有职业病的,随时带着钢笔,以备不时之需。

她动了动自己的脚,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疼,急诊室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湿漉漉的寒意,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一种放松,“就是被踩了一下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回去抹抹红花油就可以了。”

旁边站着的席洛屿目光不着痕迹的略过她的脚,“万一骨头伤到了怎么办?”

宋佳南漫不经心的回答,“正好可以请假回家去休息。”走廊上有来来往往的人,急诊室的尽头一阵嘈杂,她忽然笑起来,笑容有些得意带着些许的顽皮,席洛屿微微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禁好奇,“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要是我把这个记者证掏出来,会不会被医院赶出去。”

席洛屿无奈的牵了牵嘴角,“医院可是最怕记者的,你的思维真是,不可理喻,不愧是做娱记的,那些报纸上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是你们记者胡编乱诌的。”

她“噗哧”一下笑出来,“除了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其他基本都是加料的,席洛屿你知道不少吗,你是不是不看报纸啊?”

“呃,以前你倒是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可是都市晚报的忠实读者。”

话题一下子到了一个死角里,宋佳南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这时候护士叫她的名字,指指走廊那边的暗房,“宋佳南小姐,请到这里拍片子。”

她刚站起来,急诊室门口一阵救护车声音呼啸而过,几个医生护士冲了上去,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宋佳南只觉得自己条件反射似的目光紧紧的盯住门口,很想上前去一探究竟。

忽然头顶上轻轻的被拍了一下,手心带来的掌风柔柔的略过她的脸,好像是羽毛一般轻柔,还有微凉的湿气,她抬头对上席洛屿暗藏笑意的眼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

他也无奈的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笑起来,不知怎么的,宋佳南不自觉的感到一种心意相通的愉快,转身再看了一眼让她“记者”神经敏感的混乱场景,很大义凛然的走向诊室里,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放松的一刻,宋佳南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也许真的是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太急了吧。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让自己感到恬静,岁月安稳,是不是不需要再奢求那些不能倒流的青春年华再一次声势浩大的在生命中出现,而是静静的在现世安眠。

拍完片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治疗一段时间,开了一些药都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医生嘱咐她尽量减少运动,以车代步。

刚从急诊外科室出来,迎面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从走廊前头跑过,很熟悉的身影,宋佳南脱口而出,“方言晏?”

果然是方言晏,头发被风塑造成诡异的刺猬头,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顶着风跑过来的样子,不过体力还不错,没气喘吁吁的,从这点看上去还觉得这个记者还是挺专业的。

方言晏头一歪,眼睛瞪大大的,自言自语似的,“佳南姐,你不是去省台采访了,怎么跟我们跑来医院了,这角色背景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我来看病的,真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把你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