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云臻应了一声,他心里有了计较,故意道,“昨天时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还真不是孟云臻胡说。

昨天他也说了类似的话,玩笑般的口吻,毕竟那个小兔崽子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弟弟。

至于有没有别的私心,孟云臻……孟云臻也不肯承认啊。

但是昨天时景歌的回应,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啊。

孟云臻甚至还记得当时时景歌的表情,那种傲慢混杂着不屑和嘲讽,扬着脑袋,用一种十分刻意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孟先生愿意让一个骗子做自己弟弟的老师了?”

语气之嘲讽,态度之阴阳,让一辈子阴阳怪气无人能敌的孟云臻都头皮发麻。

可见,时景歌绝对是记仇的。

那一天的仇,他还都记着呢。

但是现在,时景歌态度那叫一个客气啊!

时景歌十分平和地说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如果我的言词给孟先生带来困扰,我对此深表歉意。”

这礼貌又客气的样子,让孟云臻更想在老虎头上拔毛。

而这个时候,孟云海已经受不了了,他把碗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我吃饱了。”孟云海强迫自己说出这四个字,叼着个包子就走了。

属于他的那碗白粥,还剩了大半碗。

他果然不喜欢喝白粥。

时景歌微微蹙眉,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目送着孟云海的离去。

等待孟云海离开餐厅的时候,他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那种感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如果说刚刚的时景歌是一个端着的高岭之花,现在他已经落地了。

孟云臻为自己脑海中的比喻感到好笑,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个想法,问道:“你怎么就一定要和我家小兔崽子断绝师徒关系呢?”

“孟先生。”时景歌放下自己手里的勺子,语气平平,孟云臻抬头看他,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

孟老先生和孟老夫人约了隔壁家的董老先生和董老夫人,要去钓鱼,走得比孟云海还要早呢。

所以现在餐厅里就剩了时景歌和孟云臻两个人,意味着时景歌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于是他抿了抿唇,相当友好地说道:“我建议你去看看脑科。”

孟云臻:“?”

“当你一个问题,已经连续三天采取了不同方式询问,得到的答案都一致的时候,还要继续用新的方式询问下去,”时景歌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我不得不合理怀疑你的大脑不大中用,理解不了他人的言语,还伴有健忘失忆的现象,你还年轻,不要讳疾忌医。”

翻译成白话就是,脑子有病,听不懂人话,赶紧去治。

孟云臻轻笑出声,他觉得这样阴阳怪气的时景歌,实在是有意思。

刚刚那个客客气气的时景歌,还让他挺不习惯的。

时景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真诚道:“及时治疗,免得越来越重。”

虽然八成是治不好了。

时景歌用眼神这么说道。

孟云臻翘起唇角,“小歌啊,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