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不能像那些兄长族叔那样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此时面对这个曾被全族寄予厚望的族兄,脸上的失望恼怒毫不遮掩。

“你!!”

他本要开口质问,凑近了却看清兄长那消瘦单薄许多的身形,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白穆:这样是哪样?

臭小子,连“哥”都不叫了。

枉他当年给这皮猴儿打了那么多次掩护……

——得,忘恩负义的小混蛋又多一个。

裴十七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关切居多,他立刻脸色难看地闭上了嘴。

再想质问,却又显得奇怪了。

他僵了半天,从袖兜里掏出一封揉得皱巴巴的信,往白穆怀里一扔,怒气冲冲道:“你自己看!!”

白穆没管熊孩子这小情绪,慢条斯理的展开那皱成一团的纸,先是瞧那信封——

从“蔺国公之后”起,那称谓足足写了一整张,好似在历数裴家先祖荣光,直到最后才在边角上添了名字“裴氏十五氏孙 白穆启”。

白穆:……

他忍不住吐槽:这又臭又长的前缀,光是写信封都要废去半缸墨吧?

那边裴十七见白穆久久停留在信封上,仍在慢吞吞地理那些褶皱,不由有些急的催促道:“你管那些做甚?”

白穆瞥了他一眼。

几乎下意识地,裴十七直身立好,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仪容哪里有问题。

白穆却一边整理着那皱巴巴的信,一边缓声道:“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

他声音并不如何严厉,甚至称得上温和了,但裴十七的头却越来越低,拉耷着脑袋像个乖乖听训的大金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