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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旬举例:“猜测我爸多久会二婚,讨论财团结构调整,或者揣摩股份变动。”

提到母亲时他有些阴郁,此时语气转为平淡,似乎在说一桩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那其实是他过往最艰难黑暗的一段时光。

被亲戚们当成做戏对象,等爷爷一来,便假惺惺地同情自己。沈锦旬能够分辨虚情假意,这种安慰只能让他犯恶心。

被议论,被打量,这些尚可无视。而彼时薛风疏在悲伤中难以保持理智,不管不顾地将罪名扣在了他头上。

——为什么跑得那么慢?

——为什么撇下母亲独自逃了?

——为什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字里行间饱含愤怒和指责,沈锦旬沉默着,被狠狠揍了一顿也不反抗,直到云枝过来拉架,被薛风疏不小心撞到了下。

他和薛风疏打了起来,他十三岁,薛风疏刚成年。照理来讲哥哥应该可以碾压,但两人愣是打出了一种你死我活的架势。

之后沈父匆匆赶来,将薛风疏大骂一顿。被弄破额头的薛风疏摁住伤口,冷冷地和外公离开这里,而沈锦旬又是一身伤。

有爷爷在,沈锦旬包扎伤口的时候被亲戚们团团围住,左一句“薛风疏该死”右一句“医生你悠着点,别弄疼小少爷”。

云枝想要挤进来看他,却被拦住,抛了一句“外人不要再来添乱”。

寄人篱下的吸血鬼只好回到阁楼,到了半夜才去探望。

沈锦旬独自换纱布,云枝坐在旁边,讲自己白天被挡在了门外,那些人对他很凶,他被吓回去了,所以才来得那么迟。

解释完,他一边发抖一边哭,把沈锦旬惊得愣在原地不敢动。

其实眼前的场景和那时候有些相似。

同样的并肩坐着,一个垂头丧气,一个身上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