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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的大臣们心头惴惴,暗道不好,原本以为射礼专为赏赐群臣而举办,应该能风平浪静,吃吃喝喝就过去了,顶多谁运气不好把箭矢射到坐席间被人耻笑两三年,没想到连射礼都能横生波折!

魏王武承嗣双手握拳,牙关咬得咯咯响,“是王庆之!”

他抛开酒杯,回头找到年轻俊秀的侍御史,“你不是推事院主事吗?王庆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王庆之是武家的人,他号召洛阳坊民上书请女皇改立太子,积极为武承嗣造势,诬告李旦意图谋反。前不久推事院将王庆之收押,通过这种手段把他的陈书呈送给女皇,女皇看过坊民陈情后,没有公开表态。

蔡净尘凤眼微微一眯,扫一眼慢慢走下长阶的李旦,脸色微沉,“我不知情……出发之前我去过推事院,王庆之当时还在丽景门内。”

武承嗣挥挥手,叫人下去打听。

仆从很快折返回来,“郎君,太子亲卫奉圣命带走王庆之,推事院的人不敢阻拦。”

李旦经过姑母的同意?

武承嗣面色紫胀。

蔡净尘不动声色,一杯接一杯饮酒。

射礼有完整的仪式,步骤清晰,有人射箭时,伶人们要奏乐配合……但是太子命人把大活人绑在箭靶上,前所未闻,龟兹乐人面面相觑,不敢继续奏乐。

没有乐声,场中一片寂静,唯有西风扯动彩幡的哗哗声响。

李旦接过千牛卫奉上的箭矢,搭在弦上。

朝臣们屏气凝神,在场数百人,大气不敢出,眼睛瞪如铜铃,一眨不眨,目光有如奔涌的海潮,汇集到李旦身上。

日光下,箭尖散发出粼粼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