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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娘捧着针线篓子,低头翻找,剪子、顶针箍、软尺、小刀、五颜六色的丝绳,还有几卷绢布。

小宫女进殿传话:“贵主可以起身了?郎主让贵主和他一道走,届时路上好照应贵主。”

能称呼李旦为郎主而非大王的,是他宫里的户婢。

裴英娘松口气,看来,李旦没把裴拾遗发疯的事告诉李治。

李治敏感多思,如果知道此事,难免会为她忧伤。

她进宫第二天,就惹得李治伤心,还怎么在宫中立足?武皇后也肯定会不高兴。

没想到李旦看着冷情冷性,倒是挺细心的。

半夏和忍冬扶着裴英娘上二轮车,她的腿还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宫中不能走牛马,二轮车靠宫人牵着前行。

车轮轧过雕刻摩羯纹石板,慢悠悠晃荡。

裴英娘让忍冬去寻珠线、金线、玉线、鼠线,路上无事可做,她可以坐在车厢里结彩络子,解闷的同时,顺便练练手。

北绣针法粗犷,富有装饰感,南绣针法细腻,色调清雅柔和,她一个不会,光会打络子,因为省事简单。

忍冬带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丝线回来,“贵主说的金线是有的,鼠线和玉线不好找,尚衣局的姑姑给了婢子这些。”

裴英娘接过丝线,“这些就够了。”

她说的材料中,有些可能是这时候没有的。忍冬怕她不高兴,不说找不到,只说不好找,果然口齿伶俐。

出了宫门,二轮车套上壮牛,继续晃荡。

李治让宫人给裴英娘送来一盘醍醐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