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自己从有了爱与被爱的意识开始,就有很明确的渴望。

——他要最纯粹的爱。

正如结婚誓词里写的那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他一度以为自己做到了,但觉得祝荧没有。

他一直清楚自己的渴望可能在童话里才能圆满,很难被满足,也很难被证明。

只是在五年前,在十八九岁这么一个适合做梦的年纪,他怎么会愿意做出妥协。要么得到全部,要么就一点都不要了,走的时候连解释都懒得去说,也不愿意听祝荧的。

兜兜转转,他忽地发现,实际上他早已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爱意。

但也被自己爱着的那个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得以证明了这点,大到他觉得会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许砚道:“他当时一定很喜欢你。”

这句话放在往常被裴慕隐听到了,肯定是要沾沾自喜很久的,然而如今却百感交集,怎么都没法开心。

他失魂落魄地在心里说,可我辜负了他的喜欢,害得他那么疼。

得知祝荧已经睡下,许砚没有上楼拜访,就返程了。

临别前,许砚提醒道:“江家很快会有动作,我不知道祝荧想不想回来,但他一定会回来。”

裴慕隐道:“他不想回去,那我就不让他去。”

他在车里坐了一整晚,独自烧掉了两包香烟,车内的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头。

有的燃到一半就被他摁灭了,有的一直烧到了尾部,可见他有多么烦躁。

等到天光放亮,裴慕隐没看到祝荧的影子,先看到了他的室友打着哈欠出来买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