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裴慕隐感觉路灯下杵着道熟悉的人影,于是冷冷地抬起眼。

本来还奇怪是谁大半夜站在寒风里发呆,没想到居然是许砚。

许砚也在疑惑裴慕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裴慕隐要开口解释,表示自己在追求祝荧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许砚道:“你怎么能在他还病着的时候,让他一个人过夜?”

他拢了拢围巾,夜间太冷,说话时有薄薄的白雾。

在雾中,裴慕隐听到他讲:“明明他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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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什么时候真正长大的呢?

如果是十八岁的裴慕隐来回答,可能会说是在把恋人护在身后、两人牵着手离开洋楼的那个夏夜。

后来他不屑于想这些了,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在别人看来很强大的alpha。

长辈像对待一个独立的男人那样看待他,朋友讲他成熟起来的速度很快。

而在和祝荧不期而遇之后,他觉得自己才算长大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暗喜里,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中,一次又一次,发现祝荧没有依赖他,他也没能让祝荧依赖。

在听到许砚说祝荧的孩子是自己的,那道疤是源于自己,裴慕隐先是吃惊,转而百感交集,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绝望。

不止是低落,他的心揪紧成了一团,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他记起来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祝荧偶尔充满敌意,偶尔又流露眷恋,在自己愤恨地表达不满时,会摆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之前他琢磨不透,只觉得这样的祝荧很撩人,引自己跌跌撞撞投往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