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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也诧异地盯着筱岚,暗暗吃惊。一个小女子竟然有这等才学,看得这样深远,自己倒真有点自叹不如了。

“筱岚,那我们如何定计?”李弘问道。

“大人,仲渊在洛阳重新拟订的盐铁之策中,虽然加进了五年之约,但也把河东盐铁加进了重开之地。为了最大限度地得到河东盐铁之利,我们最好能控制河东郡府,或者把河东郡府上上下下都换成正直开明之士,以求河东吏治清廉,确保河东成为并州屯田的坚实保障。只要河东不出问题,并州屯田即使出现反复,我们也不怕。那时我们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还担心什么?”

“因此,大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整肃河东吏治,诛杀河东贪官,但要把河东肃贪控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得到河东门阀富豪的支持和信任,也可以趁机置换河东郡府的官吏,一举两得。”筱岚从容说道,“大人以为如何?”

“虎父无犬女,好计。”

李弘大喜,随即派快骑通知麴义,秘密和卫阀接触,以得到更多河东官僚贪赃枉法的证据。同时命令他抽调部分铁骑进驻蒲坂津、风陵渡和其他渡口,准备封锁进出河东的所有通道。

就在这时,朝廷圣旨送到了并州,同意李弘之议,重开并州和河东盐铁。镇北将军府一片沸腾。

李弘立即命令筱岚坐镇镇北将军府,自己带着谢明和黑豹义从飞奔河东。一路上,只要碰到关卡,一律拆除,看守关卡的河东府官员和郡国兵全部被抓。

麴义接到李弘的命令,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冲进了河东郡治所安邑城,将中常侍夏恽和河东郡太守韩婴羁押,河东府所有官僚一个不漏,全部被抓,同一时间,进出河东郡的渡口全部被封。

滞留在黄河南岸的商贾和民夫们欢声雷动,马车和船舶驮载着各类物资沿着畅通无阻的驰道和汾河迅速北上。

嫉恶如仇的麴义再次挥起了屠刀,面对守口如瓶,拒不招供的河东府掾史,他酷刑伺候,一连杀了十一人。贪官们望着大堂上血淋淋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招供画押。等李弘赶到安邑城的时候,麴义拿到的证据已经堆积如山了。

李弘面寒如霜,粗略翻看了一下贪官们的供词,问道:“各地县府官吏和盐铁官是否已经缉捕?”

“胡子和小懒已经带人往各地去了,这几天就可以抓回来。”麴义恨恨地说道,“这河东府的腐败,令人难以置信,河东官僚的贪赃枉法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陛下让这些人治理州郡,大汉国不亡才是真的没有天理。”

他随即把河东腐败所牵涉到的京中权贵和河东富豪一一列举,并递上了一封名单。李弘看都没看,随手递给谢明,“烧了。”

“大人,这是为何?”麴义浓眉倒竖,怒声问道,“大人在西凉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官做大了,难道良心也没了?”

李弘呆呆地望着睚眦欲裂的麴义,心里痛苦之极。一个人要有良心,原来竟然这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