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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把东西送进来给朕看看!”

“圣上!”

“朕的话你没听到么?”赵煦的声音又高了几分,“朕要看看那玉牌究竟有什么玄机!”

这一阵嚷嚷终于惊动了外间的人,由于外面太后太妃宗室大臣齐集一堂,因此内殿竟一时大意到无人留守。向太后第一个迈入后殿方才发现这一情形,不由向郝随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由于取下来的时候费了很大功夫,因此那玉牌不可避免地碎成了几截,甚至还有一小半依旧嵌在横梁中无法取出。赵煦面无表情地检视着几块碎裂的玉片,许久才抬起了头,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说一句话。

“官家,你现在觉得如何?”向太后见赵煦脸色不对,连忙关切地问道。

赵煦的目光在一个个大臣脸上掠过,而后又来回扫视着一众宗室,最后定格在了简王赵似身上。在郝随的帮助下,他勉强坐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吩咐道:“即日起,但凡军国大事皆报由皇太后决断,政事堂不得独断专行!”

这句异常严厉的话登时让章惇蔡卞愣在了当场,曾布甚至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章惇。独断专行四个字是什么分量人人心中有数,而政事堂的三位宰相中,够得上这四字评语的,应该就只有章惇而已。

第十八章 旧话重提

尽管同在一个屋檐下,但高俅怎么也找不到和赵佶单独说话的机会。不说简王赵似不时射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连朱太妃也没忘了这里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此刻,她便斜睨着高俅,语气冷肃地开口问道:“太后,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高卿家似乎乃是端王府翊善,事关重大,又岂可……”

“高卿家是妥当人,母亲你不必耿耿于怀。”向太后尚未开腔作答,赵煦便冷冷地打断了朱太妃的话,“高卿家于十弟亦师亦友,往日也时常随十弟入宫觐见,母后信任他是自然而然的事。”

亲生儿子竟语带双关地警告自己不要耿耿于怀,朱太妃的面色不由涨得通红。可是,在场的除了宗室宰辅之外尚有向太后,她纵有千万分不快也只能放在心里,干脆闭口不再言语。此时,别说政事堂三位宰相找不到可说的话,就连申王等几个皇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那里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皇兄,那陈彦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么?”简王赵似却是个不善观风色的,朱太妃的缄默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下冷不丁地站了出来。“此事不仅蹊跷,而且其中大有文章,应该竭力追查以免放过真凶……”他还想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时,一声愤怒的咆哮把在场众人全都震住了。

“你给朕住口!”一声大吼之后,赵煦只觉头晕目眩,几乎一头栽倒在床上。在郝随好一阵伺候之下,他方才缓过气来,原来就苍白的脸色立时更难看了。“你还嫌事情不够乱么?”望着那个一瞬间气焰全消的嫡亲弟弟,他不由愈发厌憎,恨不得一脚把人踢出去。

“官家,十二郎只是无心之失,你就消消气吧!”向太后不满地瞪了赵似一眼,这才在榻前坐下,“你既然身体不适,就不用让这么多人都站在这里,有什么话要吩咐就留下哪个人就是。否则这么一大堆人全都聚在这里,岂不是越来越乱?”

“朕没什么话要吩咐……”赵煦长长叹了一口气,再也懒得多看群臣和宗室一眼,“让他们全都退下就是……太后和太妃也劳累了,也请各自回去安歇吧。朕的病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让皇后来陪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