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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我诗,我诗合典雅。

不烦郑氏笺,岂用毛公解。

不恨会人稀,只为知音寡。

若遣趁宫商,余病莫能罢。

忽遇明眼人,即自流天下。

当然了,他的白话体诗是到清末民初提倡白话文后,才遇到明眼人,才颇受人推崇的,就时下而言,文人墨客还怎么看得起他的诗作。人们来寒山寺赏玩,多数还是冲着张继的《枫桥夜泊》来的。

既然是冲着《枫桥夜泊》去寒山寺,枫桥肯定是要先去的,一路上烟雨如醉,桃杏夹岸芬芳,往来的乌蓬船上偶尔传来一曲江南小调,歌声绵软如桥下清澈的流水。

杨逸三人在枫桥下停泊,而象他们一样慕名而来的人不少,桥边停着好几只船,都是来凭吊古迹的。

东京一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写了一首好诗,立即就能赢得车马盈门,何况《枫桥夜泊》这种千年不朽的佳作呢?江南文风鼎盛,文人墨客纷至沓来便再正常不过了。

三把油纸伞,一只大白狼,杨逸三人在雨中踏入寒山寺,寺中香烟袅袅,便是这雨天,来上香的人也很多,清娘和阿黛拉也进大雄宝殿上了一柱香,才出来赏玩。

寺中建筑不少,除了大雄宝殿外,还有庑殿、藏经楼、碑廊、钟楼、枫江楼等。

清娘要去的第一个地方,自然是碑廊,因为这是文化气息最浓的地方,二女撑着油纸伞,漫步于烟雨迷蒙的古寺中,湘裙轻摆,身姿态曼妙,步带春风,引得不少香客投来倾慕的目光。

杨逸不禁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那江南四大才子正藏身暗处,用猥琐的目光审视着清娘和阿黛拉,一如他们对秋香品头论足的样子。好吧,这不是大明朝,唐伯虎的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此时,清娘站在一块诗碑前轻轻吟诵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杨逸走上前去一看,只见那石碑上刻着的正是张继的《枫桥夜泊》,可以说若是没有这首诗,寒山寺绝对没有这么出名,香火也不可能如此鼎盛。

而这块诗碑的落款为王珪所题,王珪是仁宗朝进士,在神宗朝开始做宰相,前后做了16年,但他是个典型的应声筒,被朝野戏称为三旨相公,所谓的三旨相公,就说他只会取旨、领旨、领完旨后高应一声得旨。

不过王珪在政治上虽无甚作为,但在学识方面却是不差,著有《宋两朝国史》,和续著的《宋六朝会要》。他如今已经作古,却不想在此留有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