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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也上前察看,正如沈清直所言,这拖拽东西上坡,确实容易卡住,要是从岸边的高处拖往河心的底处,那必定没问题。若是将岸边也挖得跟河心一样深,这又不太现实。

“这样,把船尾多装些,船头少装些,让重量压在船尾,尽量让船头翘起来试试。”

杨逸吩咐完,劳力们立即照办,船尾尽量多堆竹筐,这样船头就会被压得上浮;

岸边的劳力一挂绳子,平底船就哗啦啦地往岸边冲去,速度比挑担行走快了三四倍;

须臾便顺利拉到了岸边,等在岸上的劳力将装满泥沙的竹筐搬下,河心的人就可以把船挂回来了。

一见真成了,沈清直不禁大喜地叫道:“快快,多试几回,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大人,若都能采用这种方式运土,速度至少能加快三倍,属下无能,以前竟没用想出这样的法子。”

“清直啊,这平底船的船头棱角太大,不太适合,你立即让工匠用木板另制,把船头做成圆弧型的,弧度越大越好,尽量避免船头卡入硬泥下面去。”

“是,大人,我这就让人去赶制。”

沈清直一抱拳,便抢先往河岸去,生怕耽误了片刻,那脚步踉踉跄跄的,若不劳力们扶着,他大概要摔十回才能回到岸边。

杨逸回到岸边时,身上也已经是一身泥污,德州知州卢旺达心里那叫一个懊恼,刚才怎么没跟下河去呢,太失败了,太失败了,这堂堂翰林大学士都弄得一身是泥了,自己一身光鲜的,这象什么样?这让上官怎么看咱们?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马失前蹄”,卢旺达赶下来迎杨逸时,脚下一滑,摔倒在了泥水里,好了,这下咱终于和上官保持一致了。

杨逸上去扶他时,他一脸紧张,连道不敢。

但杨逸分明看到了他眉梢的喜色。

真是蛋痛。杨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些事情文官多数不懂,杨逸可没想过让他也下去添乱,这家伙自己心虚,摔成这样……

杨逸想想又不由得好笑,也好,至少四周的劳力不会误会卢旺达才是上官了,哈哈哈。

杨逸笑得开心,琴操却是看得心痛,这春寒未退,光腿泡在泥水里还是很冷的,她一向心细,早让随从取来清水,等杨逸一上岸,便帮他洗净脚,擦干,细心地穿上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