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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厂公苗逵、内厂厂督杨凌,便在当今皇后娘家的茅厕之中定下了合作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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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陵上,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囚犯赤着脚,拖着哗啷作响的细铁镣,在监工的号子指挥下,努力地拉着纤绳。地上铺着一排细木,数十条绳索系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石龟,正在向工地上拖运。

但是这些囚犯只能负责地面工程和周围的河道清理、果树栽种等工作,要害地方是绝对不许他们经手的,如果要这些囚犯进到地宫作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要给皇帝老儿陪葬啦。

此时运往工地的石龟,龟甲上方是一体雕成的一座圣号石碑,整只石龟因此奇重无比,身子前倾与地面几乎成了三十度角的囚犯群中,忽地有个犯人肩头的绳索断了,那人猝不及防,一头栽到地上,呛了一嘴土,下鄂顿时鲜血淋漓。

他吃疼之下还未及惨呼,劈头盖脸又挨了监工几鞭子,抽得衣裂破裂,露出后肩细皮白肉,被抽处已肉绽血流,痛得他一哆嗦,攸地扭过头来凶狠地瞪向那监工。

这监工也是牢犯,只是与工头关系较好,才得了轻闲差事,本来就是凶神恶煞的人物,被人多瞧一眼都能动刀子的痞货,见这面目清秀的犯人竟敢不服气,不禁冷笑道:“狗狼养的,还敢瞧老子?”说着长鞭呼啸,“啪”地又是一鞭子,抽得那犯人一激灵,颈上顿时鲜血淋漓。

这挨打的囚犯就是南京礼部尚书王琼之子,工头儿早得了戴公公的嘱咐,对这个新来的囚犯要好生照应,平素什么活苦、什么活脏就安排他去干什么,吃饭最后一个,睡觉挨着马桶。

那些犯人原本就喜欢欺负新人,瞧见工头儿举动,更是有心买好,这个眉清目秀、一表人材的书生,被他们呼来喝去,折腾的苦不堪言。

可是这个一看就是不通事务的纨绔子弟,刚来时畏畏怯怯的象只兔子,慢慢的却象脱胎换骨似的,变得越来越坚强,这些本来就是苦力出身的犯人也叫苦不迭的苦活累活,他居然咬着牙挺了下来。

前日晚上,有个好男风的囚犯趁他疲惫不堪呼呼大睡时,想扒下他裤子弄弄这个细皮嫩肉的书生,他惊醒过来后竟像野兽般一声嘶吼,扑过去咬住那人耳朵不放,最后被人拉扯开时,他竟将那人耳朵整只撕下,大口吞咽下去,嘴角血迹淋漓如同魔鬼。

这一来倒把那些囚犯震住了,普通的犯人就此不敢再随便欺负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人。王景隆从刑部大牢刚刚解往泰陵时,内阁三大学士的贴子就到了,这三个人便是内相王岳也不敢不给几分面子,何况戴义,所以他不得不打消将王景隆整死的念头,但既是钦犯,让他吃些苦三位大学士也无话可说。

如今的王景隆,再不复当日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披头散发、臭气熏天,和那些囚犯毫无二状,那监工见他挨了一鞭子竟不畏怯,瞪着一双野兽般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不禁恼羞成怒,手中长鞭刷刷地抽下来,怒喝道:“作死么?还不快去干活,当老子不敢打死你?”

此时两辆送菜的骡车晃晃悠悠地从旁边经过,车上贩菜老板瞧见有人挨打不禁笑道:“哎哟,大爷您可悠着点儿,这鞭子耍得是好,可这鞭梢儿一个不小心,莫要钩走了小的眼珠子。”

这菜老板话说的风趣,又开口奉承那监工犯人是大爷,那监工觉得甚有面子,不觉呵呵一笑收了手,得意洋洋地道:“怕个什么,我这鞭子二丈外能灭得了蜡烛,还能刮到你脸上去,哈哈哈,过去过去。”

王景隆感激地瞧向那贩菜老板,目光到处身子忽地一僵,眼中放出狂喜的光芒,瞬也不瞬地死死盯着贩菜老板身旁坐着的帮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