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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韩幼娘睡下的位置,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她细细的呼吸声,象只小小的猫儿。唉,他幽幽地叹息一声,如今这个女孩儿既然挂着自己妻子的身份,自己不但要想办法活下去,还应该负起责任来照顾她才行,可是……就这么个一贫如洗的家,自己要怎么才能安顿得她衣食无忧呢?

胡思乱想了许久,还是不得其法。这时炕头的热度渐渐地冷却下来,不止露在被子外的脸冻得冰凉,被窝里也开始冷了,他紧紧了被窝儿,忽地想到自己睡在炕头,韩幼娘睡得更,不知道她能不能捱得住。

悄悄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幼娘身边的炕面,那里冰冷冰的。山村中要砍些木柴总该很容易吧,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烧些柴?刚才察看屋子好像没记得灶旁放了多少柴禾。想想自己的情形,杨凌不禁释然:自己这一段时间恐怕一直都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样子,韩幼娘孤苦无助的一个人,又要照顾自己,她怎么可能有时间上山砍柴。

手指碰到了被边,杨凌不由一怔,这被子……怎么这么薄?用手指捻了捻,那层被子比起自己盖的真的是太薄了,这寒冷的冬夜她就是一夜夜熬过来的?

这时韩幼娘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好像身子弓了起来,杨凌脸上一热,她还没睡?他热着脸低声道:“幼娘,还没睡?”

韩幼娘含糊地应了一声,怯生生的声音好像有点儿发颤。杨凌叹息道:“你的被子怎么那么薄,这么冷的冬夜怎么捱得过去?家里连厚棉被都没有么?”

“嗯……”韩幼娘低低地说:“相公,你病得厉害,幼娘实在想不出办法请大夫,只好……只好……对不起……”

杨凌摸摸自己盖的厚被,心中一热,他忽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拉韩幼娘身下的褥子,炕面很光滑,那褥子被他硬扯了过来。

韩幼娘心里有些发慌,颤声道:“相公……你……你做什么?”

杨凌见她吓得什么似的,心中十分好笑,故意逗她说:“我们是夫妻呀,睡到一起有什么不可以?”

韩幼娘更慌了,可是夫君这么说实在没有什么不对的,她只好吃吃地说:“可是……可是你身子可好,我们别……别……”

杨凌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说道:“傻丫头……你的被子太薄了,看你在那里受冻,我能睡得下去么?来,我们睡在一起。”

两条褥子摆在了一起,杨凌把她的被子掀开,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把薄被盖在这床厚被上面,说道:“你看,这样就好多了。”

韩幼娘窘得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身子蜷得象张弓一样,两只小拳头握紧了放在胸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害怕。

杨凌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三从四德、夫是天、妻是地,圣人说过:“妇人者,伏于人也”,若是丈夫要她,实在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可是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她还是禁不住心慌慌的,比她跟着父亲去打猎,头一次见到老虎时还要害怕。

杨凌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说实话他也不敢太靠近幼娘,如果两个人真的挨得太近,他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不动心,至少他身心健康,挨着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儿,纵然心里不想,生理上还是不免会产生反应,所以两人的肢体隔着两拳的距离,他也不敢靠近了去。